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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媽畢竟有了些年紀,很快便猜到這椅子是做什麼用的,心裡百般不解。

臥房裡放著這樣的東西,照理說小夫妻兩個應該如膠似漆才是,怎麼會一直沒圓房呢?不好意思明說,一邊擦藥一邊試探著問,「姑娘,這兩個月你夜裡睡哪了?」

「起初睡軟榻,後來就一直睡在床邊的腳踏上了。」逢月趴著擺弄衣帶,懶懶道。

周媽沉默了一陣,回想前幾日初見蘇景玉時,他溫文有禮,對逢月很是體貼,這次又幫她醫好了疹子,笑著勸和道:「姑娘,要我說姑爺這孩子人挺好的,長的也俊,你已經嫁給他了,就跟他好好過日子,別總想著和離的事了,周媽盼著你們夫妻倆能和和睦睦的。」

姑爺、這孩子,逢月第一次聽見有人這樣稱呼蘇景玉,只覺得好笑,鼻間噗的一聲吹的手中衣帶飄曳,而後很快斂了笑意。

與蘇景玉好好過日子?

她之前從來沒有想過。

即便她早已不再討厭他,還很感激他對她的照顧,但一年之後和離是早就說好的,怎能輕易更改,將來若是遇到了夢中的夫君,她又當如何抉擇?

況且蘇景玉親口說過對她沒興趣,她與他註定是沒有結果的。

心下微動,抓著衣帶的手緩緩收緊,她彷彿察覺到自己對他有了那麼一絲依戀與不捨,羽睫垂下,掩住了眸中漸漸湧起的溫柔。

深夜,燭光閃爍,房裡飄散著淡淡的藥香。

逢月躺在腳踏上睡得正沉,薄薄的蠶絲錦被蹬落在地,只剩下一角還搭在小腹上。

蘇景玉脫去暗紅色的紗袍,俯身抱起她放在床上,端著圓桌上的燭臺細細檢查她臉和脖頸上的疹子,已然去了八九分。

手指正要撩動她素白的衣袖,又覺得趁她熟睡時偷看她的身體似乎不太好,微微一笑,從床裡抽出枕被,躺在腳踏上睡下。

在南疆那十年,蘇景玉跟著拂風四處搜羅各種巨毒奇藥,居無定所,懸崖、河灘都不知睡過多少次,睡腳踏自然不在話下,卻無法容忍錦被縷縷從床上掉落,鋪在他的臉上。

幾次驚醒後睡意全無,懊惱地坐起身,看著床上睡相驚人的少女接連搖頭。

逢月一夜無夢,直到紅日高起才醒來,雙手伸過頭頂抻了抻,懶懶地睜眼。

大紅色的紅紗幔帳收攏著垂在枕畔,身下高床綿軟,歪頭向腳踏上看,蘇景玉的枕被疊放的整整齊齊。

這就叫風水輪流轉嗎?

逢月不厚道地笑出了聲,蘇景玉剛好從盥室出來,銀紅色的中衣袖口向上折到手肘處,結實的手臂上還掛著水珠,瞥見她一副小人得志的笑容,輕嗤一聲道:

「醒了就趕緊起來梳洗,不必更衣,用過早膳還要針灸。」

逢月強忍著笑哦了一聲,起身到菱花鏡前仔細照了照,臉頰上的疹子完全看不出來了,下巴和脖頸還有幾處淡淡的痕跡。

「我看這都好的差不多了,一定要針灸嗎?」

蘇景玉坐在桌邊,唇角勾起一抹戲謔調笑,「你又不是初次了,怕什麼?」

逢月臉頰微燙,對著鏡中瞪他一眼。

上午陽光耀眼,比不得夜裡燭火朦朧。

逢月扭捏地坐在床邊,手指反覆纏繞著衣帶,半晌才將寢衣脫下,只穿著件月白色的肚兜,趴在床上把臉埋在枕上,一動也不敢動。

艷陽透過垂在床邊的紅紗床幔,為衣衫不整的她籠上一抹曖昧的紅。

蘇景玉下針時依舊酸酸脹帳的,不怎麼疼,只是他溫熱的指尖觸碰到她身體的時候,那種熟悉的酥麻感彷彿將她周身的力氣盡數洩去,虛軟無力,卻又熱血沸騰。

前次針灸時,她還為身上的疹子焦心,生怕會變成麻子,甚至如蘇景玉說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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