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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子意就這麼走進了寒冷的初春夜中。

深夜的機場快線已經停了,他只能在停車場等待計程車。

寒風透骨,他靠著冰冷的站臺廣告牌,身體很清醒,腦袋卻很混沌。

半小時後他才等到一輛亮著空載的計程車,他拉開車門坐進了車後排。溫暖的車廂讓他稍微得以喘息。司機開著搖滾樂提神,車身好像都跟著抖了幾抖。

「去哪兒啊帥哥?」司機問他。

「方家……」遊子意脫口而出後突然又收了聲,「去西屏路。」

西屏路是離方家園四五公里遠的一條商業街。反正跟謝東城說了是要出來喝酒,不如真的去喝點再回去。

時間已經快到凌晨一點,遊子意從計程車上下來。路邊蹲著幾個醉酒的大漢,渾身酒氣,嘴裡還在嘟嘟嘟囔罵著街。

遊子意皺起眉頭,忙屏住呼吸,往旁邊退了兩步。

他不想跟人說話,只想純粹地喝酒,於是就找了家清吧,又找了個極其僻靜的角落坐著。

遊子意看著酒水單,最後點了杯便宜的馬天尼。

遊子意在心底笑自己,現在真是個合格的窮人,幹什麼都一副窮酸做派。

晚餐早就已經消化乾淨,此刻他胃裡空空。酒精順著食道流進胃裡,只覺得又涼又刺痛。遊子意已經很困了,眼皮睜開都覺得費力。

「你一個人來的嗎?」忽然身後有人拍他的肩膀。

遊子意討厭被打擾,沉著一張臉往身後瞪了一眼。

那人被他的表情嚇到了,下意識退了半步,但是在看清他的面容後,又走近了一步。

他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遊子意臉上,似乎在欣賞什麼美艷動人的畫面,沒忍住朝他露出了一個輕浮的笑容。

「這麼晚自己一個人喝酒嗎?」

遊子意已經太過疲倦,沒耐心地朝他擺了下手,希望這人識相點離開。

結果那人把他的疲倦誤讀為醉酒後的恍惚,竟壯起膽子摸了下他的手背。

遊子意一下被激怒了,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掰,骨骼碰撞啪地發出一聲脆響。

對方瞬間吃了痛:「靠!聊個天而已,至於嗎?」

「滾。」遊子意只說了一個字。

那人痛得齜牙咧嘴,連忙用力甩了他的手,跟見了鬼一樣跑遠了,嘴裡還在罵罵咧咧:「神經病吧。」

遊子意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之蠢,竟然跟這種人在這樣的地方浪費時間。

他把杯子裡的酒喝完,透明的玻璃杯倒映出他的臉。那張臉的五官都沒有變,但卻不復以前的張揚和肆意,他甚至有些認不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神經病。或許那人說的是對的,他也是這麼評價此刻的自己。他確實神經質,大半夜不睡覺在這喝廉價酒精。

而更讓他毛骨悚然的是,盛川說的也是對的,他為情所困。

他居然像曾經自己很討厭的蠢貨一樣,在為情所困。

若把時間的錨扔到他人生的坐標上任意一點,那時的他肯定也不會相信,自己會在二十五歲的這一年喜歡上一個直男。

而他竟然也會像那些自己看不起的人一樣,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如此迫切地需要愛情。

遊子意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被疲憊和酒精徹底擰乾了,所有的水分都蒸騰在這個深紫色的夜裡。

凌晨兩點半,遊子意才回到了方家園。樓道里的燈泡又壞了,這半年來也不知道修了多少次,但是每次剛修好,沒幾天又會壞掉。這種老式板樓,早就傷痕累累,連承重牆都好像脆得像紙板。

遊子意懷疑,再過幾年這裡都不用爆破,自己就能塌了。

他推開家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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