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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傾風自己端的是一個風輕雲淡,輕巧從容。

紀懷故下意識瞪了眼自己的手,從受擊的麻意中恍惚覺出不對,但痛感一閃即逝,某種詭異的猜想也頃刻被他拋在腦後。

他調整了步伐,回身再刺。

或許是他亂了心神,也或許是傾風的內力克他。對面的人看似姿態隨意,單手抓握長棍,只以四兩撥千斤的態勢,就叫他每一劍都偏離,每一劍都落空。

偏偏每一劍無論如何隱蔽出招都避無可避!

不過十來次,他手中的劍已握得沒有先前穩當,平舉時劍尖甚至在輕顫。

紀懷故自己未曾察覺,他此時臉上的神情堪稱猙獰可怖。呼吸早已混亂,短促而粗重地從肺部壓榨而出,嘴裡無聲叫著「不可能」。

「這、這就打起來了?」柳隨月緊張道,1!?不要吧?你們到底想做什麼!」

袁明說:「……不是你主動遞的棍嗎?」

兩個人說句話的功夫,傾風徹底失了興致,一步猛得向前,不顧紀懷故的劍鋒,直擊他的面門。

紀懷故被迫抬劍作擋,仍被霸道的餘力被撞得連連後退,等止住腳步,回身扭頭,長棍正抵在他的喉前不足一指,叫他本想反擊的動作赫然一頓。

傾風低下頭,目光寡淡地看著他,問:「夠了嗎?」

紀懷故薄唇緊抿,眼神兇戾,滿心滿腦都是殺意,塞不下其它。他垂下眼默然不語。片刻後終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趁傾風分神的片刻,從左下方偷襲一劍直刺她的脖頸。

傾風「嘖」了一聲,也不再留情,操使著長棍重重敲在紀懷故的手腕上,震得他半身發麻,手中長劍應聲而落。

又轉著棍子追了半圈,兩手緊握一齊發力,一棍錘在他的胸口。

紀懷故頓時渾身血氣翻湧,擋不住力道倒飛出去。四名侍衛驚慌從後方接住了他,小心將人放在地上,餵他吃下各種療傷的藥。

「公子!」

幾人倉促替他療傷,見紀懷故彎腰吐出一口堵在喉嚨的血,慘白的面色有所好轉,才好懸松下口氣。

一侍衛提氣怒斥道:「陳冀的徒弟!你要搞清楚,我們公子先前冒犯前輩,是因為那隻死狐狸在搬弄是非!若是有人在你面前詆毀你師父是個卑劣小人,你能無動於衷?你既自覺有通天的本事,怎麼不把那狐狸抓出來!」

傾風轉動手腕,將長棍揮舞著收了回去,幾名侍衛如臨大敵,擋在紀懷故身前等她出手。

傾風卻將棍子順手一推靠回桌邊,自己也坐了回去,乏味搖頭道:「你們公子瘋成這樣,你們都沒覺得哪裡不對,還陪著他在這裡發昏,我看是你們的腦子也壞了。」

紀懷故捂著生疼的胸口沉沉吸氣,聞言表情驀地一變,想明白什麼,瞳孔輕顫,推開身側要扶自己起來的侍衛,厲聲說:「不可能!萬生三相鏡的真我相,是要以鏡照人才能施展!」

牆角一直怡然看戲的那位賓客總算想起自己還在,意猶未盡地開了口:「以鏡照人,未必非得是銅鏡。萬生三相鏡這樣的神器,又怎會拘泥於尋常俗物?」

他眸光半闔,落在身前那杯涼透了的茶水上。

紀懷故先前在屋裡煮水品茶,沏完後讓侍衛給幾人都送了一杯。

袁明沒要,柳隨月一口悶幹了,傾風方才倒了出去。他自己的桌子則被一劍劈裂,器具摔落碎了滿地。

如今只剩下柳望松面前的這一杯。

柳隨月性情雖膽怯,但對看熱鬧的事情從來不會錯過,箭步上前,彎腰凝視他面前的杯盞。

清澈茶湯上的畫面並不清晰。杯子分明平平穩穩地擺在桌上,杯口處竟好似有水珠在往下滴落,推出層層蕩漾的波紋。

在微光交錯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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