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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林別敘拿著竹杖是要裝悠遊人世的閒散做派,陳冀拿著……更顯蒼老消頹了。

他好似真把自己當個腿腳不利索的花甲老人,竹杖往地上一點,腳步輕浮,面容憔悴道:「走吧,我們也去看看。」

傾風漠然看他演戲,放下包袱,兩手空空地跟了上去。

大殿位於否泰山的半腰。

原本的否泰山僅指這一座山,改建成刑妖司後,將附近的五座山峰都囊括了進來。

整座刑妖司環山而建,劍閣位於主峰的峰頂,中間相對平緩的地段則直接削平修建成了一座大殿與一個廣場,用以籌備祭祀,或講課受訓。

新秀晚輩們此刻都站在露天的空地上,等待先生出場指點。長輩才能留在大殿中,與先生商議事務。

按照往日的規矩,廣場正前方只擺了五套桌椅,其餘人都得站著等候。

柳隨月混在人群的前方,眼睛被越發高升的太陽刺得酸澀,只能抬手遮擋。

她聽著邊上一群人為了一把椅子熙熙攘攘地爭搶不停,掃了眼已落座的三人。

林別敘是白澤弟子,可以坐首席。

袁明是刑妖司年輕一輩裡唯一能領悟兩種大妖遺澤的弟子,實力本就出眾,且是貧民子弟的代表,也可以坐一席。

柳隨月將目光轉向靜默坐著的第三人——那也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女子。

這人五官清秀婉約,有著一對長眉鳳目,若是長在別人臉上,怕會覺得她是個內斂恬淡的姑娘,不是個多厲害的武者。

偏偏她冷肅的氣場自帶一股說不出英氣,有時眼神凌厲掃來,甚至還會讓人覺出莫名的血氣跟殺意,平添一股邪異,哪裡還敢小覷?

此時她手指轉動著茶杯,目光清邃深遠,像是覺得無聊,在不著痕跡地發呆。

她叫季酌泉。

季酌泉雖然不是白澤弟子,可一直跟在先生身邊修習。實力深淺無人知曉,因為年輕一輩裡從無人跟她對過招。

柳隨月與她不熟,幾次提起她,師父都是勸告不要招惹。

傳聞數年前,曾有人來刑妖司鬧事,季酌泉領了先生的口諭下山阻攔,對方胡攪蠻纏,不僅對先生不敬,還對她出言輕薄。

季酌泉惱了,一劍劈落,直接在石階上留下一道寬約半指的劍痕,從那痕跡看,少說也有幾十年功力。不曉得真假。

不過季酌泉的來歷與常人不同,這事兒安在她身上倒也可信,所以她佔一席,無人敢有異議。

本來還有一張座該是紀懷故的,倒不是說他實力如此超群,而是他本身代表著朝廷。

如今紀懷故隕命界南,空出的兩個位子便是眾人憑本事爭搶。

這個「憑本事」的標準水分很大,畢竟年輕人嘛,心比天高,都覺得自己是我輩第一人。

哪怕前一天已經打鬥比試過一回,今日這兩把椅子的歸屬還是難有定奪。

那邊柳望松剛揮退幾人一屁股坐下,當即被身後的人拽著後衣領拉了起來。

柳望松大怒道:「昨日是我贏了!你們怎麼不講道理?」

「昨日我沒來,怎麼就算你贏了?!」

柳望松怒氣橫生,握著長笛直擊對方面門,二人呼喝著又鬥了起來。

柳隨月看著她愚魯莽撞的兄長,又看了眼和風細雨似的林別敘,愁腸百結,長嘆一口氣。暗道為什麼她兄長這麼不堪入目?

挪開視線,目光散亂地飄了一陣,無意看見大殿的迴廊上轉出來兩個人,覺得後面那姑娘的身行頗為眼熟,當下驚疑一聲,整個人精神了起來。

可實在離得太遠,等她揉揉眼睛想看得仔細,人已進了大殿。

這廂,傾風與陳冀從側門進入大殿,裡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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