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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面的牛妖從牆角小心挪出來,停在黑暗中, 對季酌泉方才站過的地方都忌憚萬分,不敢靠近。

「她先輩或許有妖的血脈,不過主要還是人。傳聞她資質上佳,幼時顯慧。十五年前那場大劫,龍脈動盪,她父親動用什麼禁術,操縱她的身體借了山河劍的一縷劍意,再次封斷龍脈。隨後她平白得了幾十年的功力,可身上也有了屠龍的血煞之氣, 受天道摒棄,只能跟在白澤身邊借國運遮蔽氣機, 才好歹活到現在。」

傾風聽著這玄幻波折的劇情,對這幫人嘴裡的話半字都不敢再信:「又是你們胡謅的?」

「什麼胡謅!所有人都知道啊!」牛妖雖謊話說過不少, 可最不滿別人質疑他難得的真話, 「與季酌泉走得近的人, 也容易受到那血煞之氣的影響, 遭天道針對, 變得倒黴。你方才跟她說了那麼多話, 自己小心些吧!」

傾風扒了個口飯,問:「那她的父親呢?」

裡頭的小妖飛速接嘴:「這等禁術,自然是死了,焉能有命在?」

傾風吃著飯菜都泛苦了,換了個姿勢,盤膝坐到一旁的床榻上。

牛妖說著來了興致:「可惜已經有一道劍鞘了,她失了這名。」

傾風捧著碗,大驚小怪:「什麼劍鞘?」

「自然是社稷山河劍的劍鞘啊!」牛妖一雙大眼在遠處時不時閃動,他壯著膽子又往前走了一步,就是為了能叫傾風看見自己眼神中的蔑視,「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你不是刑妖司的人嗎?」

傾風無辜說:「這怪不得我,怪我師父。」

牛妖鄙夷:「你師父真沒見識。」

「確實。」傾風贊同了一句,又問,「山河劍還有劍鞘嗎?長什麼樣?」

一眾小妖鬨笑起來。裡頭那隻狐狸的聲音最為尖細,笑聲也最醒目,傾風光憑耳朵,都能聽出她此刻前俯後仰的畫面。

鳥妖說:「劍鞘指的是人!你以為當年龍脈出問題,只有妖境那邊的龍頭髮了瘋?龍尾處也有那些殺戮之氣,不過是沒那麼嚴重罷了。是白澤先生將人境這邊邪戾的妖力都封在了自己體內,人境才得這數百年的安生。所以白澤落得如今這般虛弱,還要常年閉關休眠。」

他被白澤關押在此,話裡意思本是想說白澤活該,可真說出來時,又少不得幾分唏噓,更多是為同族大妖淪落至此的悲哀。

又恨人族不爭氣,連累白澤至此。更恨自己連不爭氣的人族都比不上,還被關到白澤眼皮底下。

心念急轉間,忽然發了脾氣,閉嘴不說了。

傾風飯都不想吃了,重新捧著碗走出來,靠在牢門邊上,衝著走道深處追問:「然後呢?」

鳥妖冷哼道:「問他們去!」

傾風:「……?」

你們這群妖是真的喜怒無常!

這群小妖平日總要聽刑妖司的人過來講課,什麼禮義廉恥聽得耳朵生繭,難得遇到個一問三不知的弟子,倒很願意為她解惑。

牛妖乾脆地將話題接了過去:「不過十五年前那場大劫,先生深受反噬,險些隕命,幾乎控制不住山河劍中正渾厚的劍意。你人族一名弟子便主動表示願意幫先生收斂這股妖力,不想竟真的成功。於是眾人便稱他作山河劍的劍鞘。」

傾風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

牛妖繼續道:「說出那人的名字你定然聽過,只不過是其中隱情比較曲折而已。他就是謝絕塵!」

傾風埋頭吃了兩口飯,沒有吭聲。

牛妖:「……」

牢裡蚊子挺多的,傾風抬手在半空揮打了下。

牛妖:「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啊!」他沒見過這麼愚鈍的學生!

傾風無知但不慚愧,頂著厚顏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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