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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妖鞋底染血,衣裙沾塵,不見半分往日素淨。
天邊幾道無聲驚雷照徹寰宇,紫光從她毫無血色的臉上一閃而逝。
她垂眸看著少年,嘴唇輕啟,發出的幾字簡單音節,驟然打碎了此間寂靜。
「殺人,需當償命。」
一時間風雨如晦,盡數隨著聲音從耳邊灌入,將傾風從裡到外淋得濕透。連血液中都是幽咽哀怨的細雨,粘稠地往下滴落。
那少年暗啞的嗓子如同一把發鈍的刀,反覆切割著這個茫茫無盡的雨夜。
「我等不過一介蒲草,無安身地,亦無可投處。不殺人,便要凍死、餓死!憑什麼他們能溫飽過冬,我們就要坐以待斃?!豺狼食兔,猛虎啖羊,所求亦不過是為一口吃食,為能苟活於世,難道它們也該死嗎?為何你只殺我們,不去殺它們!」
花妖被他問得渾身巨震,鼻翼翕動,呼吸錯亂地道:「你們是人,不是畜生。」
那少年痛哭著說:「人活著連畜生都不如,來世我還不如生作一個畜生!」
他眼中是濃勃的恨意,隨著語畢喘出胸口的最後一口氣,心徹底燒成一團死灰,踉蹌地跑出去,抓起掉在地上的一把匕首,對著脖頸毫無留戀地割去。隨即大睜著眼,躺倒在父母身邊,沒了聲息。
花妖站在原地,指尖戰慄,眼皮被連綿的雨水打得抽搐,彷彿自己站到了天地盡頭之外,飄搖無定處。
她扯扯嘴角,想笑又想哭,連自己也分不清此刻臉上是種什麼表情,最終步履蹣跚離開了這處傷心地。
衍盈行色匆匆地在一池泥沼裡跋涉,滿身風塵,又不知為何奔走。
直至有一日,在都城外的荒郊野嶺遇見了祿折衝。
祿折衝對她說:「禍患起始,不過是大道無情。無論是人是妖,在舟船傾覆之際,溺水漂泊,不過是魚與蝦的區別,彼此蠶食鯨吞。眾生生且艱難,何來慈悲?治理根本,唯有消解龍脈殺戾,重掌妖境國運!」
他的這番慷慨陳詞,鏗鏘有力,困囿花妖多年。
「衍盈,生有何罪?憑何我妖境百姓,要飽經悽苦?命比流星還短,劫難卻比星辰還多。只能淚盡泣血,葬身無地。衍盈,蒼生唯在你一念之間,是否願意隨我一同證道?」
傾風見到祿折衝那張臭臉的一刻,便想上前揍他,末了想想是白費力氣,才憋悶得忍了下來。
聽他說完一番狗屁不通的廢話,指骨都發癢起來,臉上只餘冷笑。
這女人看似聰明,居然也被祿折衝的花言巧語哄得暈頭轉向。所幸比那拎不清的重明鳥還是稍好一些,行到末途還曉得可以拐彎。
這是這彎拐得未免太大,她將陛下綁到妖境三年有餘,怎得還沒看開?
真想往她腦門上敲一棍,看能不能開了她的竅。
「我錯了嗎?」花妖轉過身,朝向傾風站立的方向,婉轉問道,「換做是你,當以何道濟其艱?」
傾風對她對視片刻,才確信她是在同自己問話,而非幻夢泡影。
如此煞費苦心,只是來問這樣一個問題?
「我又不是你,我怎麼知道你要怎麼做。」傾風說,「我與你不同。我有劍啊。」
花妖美眸閃爍:「賤?」
傾風:「……」
「打你啊!」傾風抬手以作威脅,思忖了下,還是認真回道,「我有一劍在手,遇難平事可殺,遇絕路可闖。我管什麼妖或是人,欺壓奴役便是不對。先生窮極一生,皆在探尋兩族共存之道,只可惜分身乏術,未能全然消弭弊端。人境裡妖族式微,是以少許小妖會受人族欺凌,可也比妖境好上千百倍。這世間,無誰願意天生低等,俯仰由人,聽憑支配。真要似祿折衝所求,諸事皆爭高下,兩境之間非殺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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