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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你?」趙餘日一手掩著唇,猶自不敢相信,驚愕道,「你還活著?你沒有死?可是你……」
趙餘日印象中的林別敘,不過到她腰間高,是個看著極為愚鈍的憨傻幼童。常年被他父親關在屋裡,不見外客,便是受人辱罵,也從不多吭一聲。若非後來能開口說話,她要一直以為對方是個啞巴。
趙餘日飛速朝視窗方向瞥了眼。
林別敘從前就住在對面的那間小院裡,因兩家離得近,他被反鎖在屋中時,常會不發一言地站在窗前與她對視。
林別敘自小長了張白玉無瑕似的臉,趙餘日見到便心生不忍,偶爾會主動搭話,給他送些吃食,或是為他修改過於窄小的衣物。
「他們都說你跟五叔是死在路上了,我不肯相信,盼著你是真逃了出去。原來你果然還活著!」趙餘日壓著嗓子,興奮中語無倫次地道,「你如今好厲害了!方才那是什麼神通?你去了人境?拜師學會了大妖的遺澤嗎?你真是嚇到我了!」
她說著,抬起手想拍林別敘的背,可見對方面容憔悴,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太多的問題一股腦地冒將出來,自己也捋不清楚要先問什麼,只顧追問:「你怎會弄得這樣狼狽?受了什麼傷?這姑娘是怎麼了?」
林別敘起身請她坐下:「我一時答不了你,我馬上要走了。頂多兩日我就回來。勞你幫忙照看。」
「你這孩子!」趙餘日急得跺腳,「你就是帶著她去闖龍潭虎穴,也比把她獨自留在這裡好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昌碣是個什麼鬼地方!」
林別敘說:「我要去少元山,她去不了。」
趙餘日閉嘴了。
趙餘日再看傾風身上的血衣,只覺觸目驚心,不知上面有多少血是別人的,更不知她身上藏了多少傷。
這村莊裡是連藥材都沒有,更別說正經大夫。生了病只能聽天由命,留個奄奄一息的傷患在這裡,叫趙餘日如何照顧?給她挖個深點的坑來嗎?
「我知你如今是個做大事的人,可我是真的照顧不了她。」趙餘日張了張嘴,閃過遲疑,將有些話嚥了回去,「我不與你說我的為難之處,若能救她,我定也全力救治,可你留她在這裡,我能做些什麼?」
「餵她喝點水就行。等我回來,她就該好了。」林別敘坐了會兒,身上也稍稍緩過勁來,最後看了眼傾風,提起一口氣道,「我走了。」
他前腳剛走,床上的傾風就動了動眼皮,看著是要轉醒。
「誒——誒!」
趙餘日剛坐下,見狀忙想喊人,可惜追出門外,林別敘已不見了身影。
傾風中途醒來過幾次,大腦也偶爾清醒,聽見了幾句林別敘莫須有的汙衊。
滿腦子想反駁的話,夢裡都在對著他斥責,不知說出來沒有。
後來不知到了什麼地方,耳邊有細碎的談話聲,唯獨不見林別敘。這廝像是真把她給丟了。
迷迷糊糊中隱約知道有幾個人在輪流給她餵水,但也只是餵水,頂多加些奇怪的稠湯,以至於她疼得如此難受,胃中還是能感到飢餓。
幾人時常小聲詢問她的狀況,可惜她提不起太大力氣說話,進了妖境之後,此地濃鬱的妖氣加劇了她長久的惡疾,數日來五臟六腑都在碎裂似地發疼,彷彿有人拿著把刀在她身體裡割絞。
照說她這條小命早該絕了,只不知是白澤的妖力還是社稷山河劍上的國運吊著她的生機,她在閻王殿溜達了好幾圈,愣生生沒尋到門,又飄了回來,繼續生不如死地熬著。
意識難得清醒時,她睜開眼睛找過劍,然而不在手邊。照顧她的年輕婦人說不曾看見。
反正社稷山河劍這東西偷不走,傾風掙紮了小一會兒,很快又暈厥過去。
睡夢中分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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