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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泣如訴,溢於天地之間。亦如英雄遲暮後的喟嘆,蓋過了世間的魑魅魍魎。
貔貅倉促閉了下眼,感覺一股無形清氣從胸口掃蕩而過, 一種難以言明的悵惘瀰漫心間。
未等他回神,盛壓日星的劍意已如電光一閃而逝。
這一劍,沒有震天撼地的倒沖氣勢,卻鋒銳無匹。
貔貅從未見過氣韻如此傷懷又強勁的劍意,心中驚惶難定,待炙光退去後,竟覺天上一輪明日都為之黯淡些許。
帶著茫然之色朝前看去,就見犀渠站定在原地,臉上還殘留著大喜過望的笑意, 手掌前伸,渾然鮮活, 卻沒了聲息。
「呲」的一聲,極輕的聲音, 將貔貅繃到極致的神經拉扯了一下。
犀渠脖頸上的面板便破開一條口子, 飆濺出一股溫熱的鮮血。隨他身軀朝後倒去, 一顆頭顱跟著滾落在地。
不可一世、堅不可摧的昌碣城主, 就那麼毫無反手之力死了。怕是到了陰曹地府, 都想不明白自己死因是什麼。
貔貅耳邊一陣嗡鳴, 遲鈍地轉動脖子,望向身側。
金色的龍息纏繞在光華未散的長劍上,留戀不捨地繞了幾圈,最終隱沒入傾風的手掌。
貔貅想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還失態地張著嘴,吞嚥了一口唾沫,幹啞問道:「那是什麼?」
那一劍絕不是龍息,可他也沒看清具體是什麼,只知傾風在絕境處忽然迸發出一股力量來,砍瓜切菜似地了結了犀渠,那道不聽管教的龍息也跟奔親娘一樣地到了她手裡。
傾風抬手擦了把臉,已不知臉上濕潤的液體是淚、是汗,還是血,聞言也低頭看了眼垂懸的長劍。
收斂了寒芒的劍身此刻顯得平和溫潤,沒了方才那種摧朽的殺意。
她的手倒是因揮出那一劍,此刻還有些顫抖,手指的關節跟生鏽了一般,僵硬得不受她掌控。
傾風把劍塞進貔貅懷裡,讓他幫自己拿著。用左手按住痙攣不止的肌肉,往後退了兩步,坐到一旁的石塊上調息。
隨著一身新舊內傷被龍息治癒,精神也從那共情的悲壯情懷中脫離出來,生出自我的實感。
傾風張了張嘴,想說,這是那一位無名老將,二十年冤深潮海,嚼齒穿齦所留下意志。
可又不曾瞭解他所受屈辱的萬一,示意不忍輕談他的過往。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狂言的兩境劍主,應該是我。」傾風剋制著表情,擺出高人冷峻的氣派,苦中作樂地與他胡侃道,「雖然尚且拔不出你妖境的山河劍,但向昌碣的英烈先輩,借一道劍意,還是不成問題。」
貔貅大腦一片混沌,怎麼思考都是有頭無尾,被她唬騙住,激動道:「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誰跟你開玩笑?」傾風對著屍體點點下巴,「拿上,扔到陣前去,賊首已死,叫他們都別打了。」
貔貅有些嫌惡地過去拎起犀渠的首級。那張臉實在醜得令人作惡,死了尤是,多瞥幾眼入夜都要噩夢。
他扯下對方身上的外衣,將其裹了起來,用劍尖挑在最遠的位置,回過頭,炯炯有神地盯著傾風,語速飛快道:「執掌山河劍是什麼感覺?如何借劍意?你幫我也借一道,我試過了馬上還你!」
傾風心道,真那麼隨心所欲,那她哪裡還是人?已經是神了。
貔貅想躥去傾風身邊問個清楚,又礙於自己身份拉不下臉面,保留著微末的一點矜持,自顧自說個不停:「那一劍光殺個犀渠真是白費了,若是用在祿折衝身上,不定能直接去他半條命!不過祿折衝這人實在奸猾,鮮少以真身示人,連我都只見過他的傀儡。」
他精神鬆弛下來,情緒多變,甚至有些多愁善感,在嬉笑怒罵間來回切換:「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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