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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佩似笑非笑地，&ldo;殿下可去問問旁人，你我誰更像個文弱書生。&rdo;

軒轅冕也不惱，&ldo;也是，以環可是個頂天立地的西北男兒，自然孔武壯碩。&rdo;說罷，似是賭氣，他竟未等秦佩，而是快步疾走，拾階而上。

秦佩只好快步跟上，兩人腳程不慢，不出一個時辰竟已到了山腰處的別苑。

這別苑鮮有人至，又在深山之中，難免少了幾分人氣，幸而常有人灑掃，倒還算得上乾淨古樸。

一路風塵，二人心中均知晚上必有一番長談，便隨意用了素齋，沐浴更衣。

果然，秦佩方換好衣裳，就聽懷恩在門口道，&ldo;秦公子，殿下請你往西廂一敘。&rdo;

該來的總是要來……

秦佩心裡閃過無數念頭，首先他不能肯定對他身世，軒轅冕到底知曉多少，其次，不管如何，那些突厥人與雍王勾結，作惡甚多，秦佩雖有把握軒轅冕不會遷怒自己，但這些人萬裡而來，歸根結底也是為了自己，若是棄他們於不顧，不僅道義上過不去，自己良心也是不安。

許是胡思亂想地太過投入，再回過神來，秦佩已然站在廂房之內，面前是一身中衣，閒適自得的軒轅冕。

秦佩將要行禮，就聽軒轅冕道，&ldo;免禮坐罷，今日無君臣上下，只有兄弟手足。&rdo;

秦佩避開他的視線，在他對面憑幾坐下，看著軒轅冕烹茶。

&ldo;以環……孤依稀記得距上回你我在洛京，也不過兩年工夫，可人事更改，可謂天翻地覆。若問彼時的李隱兮，怕是萬萬想不到會有今日情狀。&rdo;

秦佩看著他細心將茶沫挑出，又將茶盞遞來，心頭一顫。

軒轅冕端詳他神情，心知不管是已經想通還是情難自控，秦佩應不會再有所欺瞞，便低聲道，&ldo;人生若只如初見，你便當今日孤還是那萬州渡頭的李隱兮，孤也只當你是秦以環，不是什麼別的……&rdo;

&ldo;孤？&rdo;秦佩笑笑，&ldo;李隱兮可不會成日裡稱孤道寡，何況，在萬州、在洛京李隱兮可將秦某瞞得好苦，談什麼坦誠相見？&rdo;

軒轅冕輕咳一聲，不知是不適還是尷尬，&ldo;今時不同往日，你我交情也不可同日而語。反正自今日始，孤自會坦誠相對，不再有半句虛言。&rdo;

秦佩沉默半晌，忽然伸手碰了碰軒轅冕的手指，手及之處，一片冰涼。

&ldo;好。&rdo;秦佩淡淡應了，一邊將身上外裳解下，披在軒轅冕身上。

軒轅冕低頭一笑，攏了攏領口，&ldo;也罷，明日祭祀，宗室雲集，雍王怕是要動手。他最是個好面子的人，斷不可能讓太多人目睹，估計除去我們幾兄弟，最多再留幾個宗室在場。到時候，你便隨其他人一道退下就是。&rdo;

秦佩點點頭，&ldo;殿下有應對之策便好。&rdo;

軒轅冕蹙眉看他，不由得想起與秦佩初識之時，彼時的秦佩牙尖嘴利、冷言冷語，很是不討人喜歡，而那時的秦佩雖談不上無憂無慮，可也不似今日這般滿腔愁緒，恭順乖覺得讓人感到陌生。

軒轅冕自嘲苦笑，恐怕自己還真的是個克母克友的命格。

就算秦泱與突厥有什麼牽連，若是秦佩不曾識得自己，抽身而退，乾淨利落，恐怕也比如今好上不少罷？

第95章 離情盈抱終無語

說是坦誠相見，可真當二人在小小的廂房內對坐飲茶時，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好各自捧著茶盞，任由千萬思緒在九曲迴腸兜兜轉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