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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月低著頭,望著手裡的食物,感覺到身邊的座位軟塌下去,是母親在往她的方向靠近。
她捧著這些豆子,表情有些微妙,低聲說了句:「謝謝。」隨後用手捏了一顆放進嘴裡。
黃豆是新炒的,只用了少量鹽巴調味,看起來一點也不美味。
牙齒破開堅硬的質地,多咀嚼一陣,破碎的豆子終於在唇齒之間爆發出一種很樸實的味道,伴隨著豆香而來的,還有那些粗糙的豆渣。喉嚨吞嚥了幾下,非常枯澀,哈月又捏起一顆放進嘴裡,她重新抬起臉,視線聚焦在電視螢幕上,在頻閃的藍光下,她的身體也向著母親的方向傾斜了幾分。
很快,趙春妮又將自己兜裡所剩無幾的豆子全都摳出來放進哈月手心。
那些豆子上沾著不少趙春妮兜中殘留的布料纖維,哈月就像沒看到那些雜質,又說了一聲謝謝,仍然一顆接著一顆吃。
在「嘎嘣嘎嘣」的聲音中,兩人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直到哈月把頭靠在母親的肩膀上。
她脊椎歪斜,像是被人抽掉骨頭似的,將全部力量都搭在母親如今衰老的身體上,哈月的聲音軟爛,好像也被音響中的雨聲沾濕了,她說:「媽,你說錯了,我從來沒有因為你生病這件事而恨過你。」
「我想我是愛你的。」雖然這種愛總是那麼沉重,不快,讓她很想逃。
「我想,你也是愛我的。」即便這種愛總是混雜在很多失控不堪的情緒之中,像是在曲折的迷宮裡找寶藏,要很用力很用力才能被識別出來。
曾經的來自雙方的厭惡情緒不能被否認,同樣,細如絲線的愛也不能。
哈月說出的話並沒有得到回應,因為趙春妮反覆咀嚼著嘴裡的豆渣,正在如蝸牛般緩慢思考著,她正在看的電視,到底是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巨大的。
這個問題在這一週她思考了很多次,也被回答了很多次,但是這一次,她突然記不起自己以前到底擁有過什麼樣式的電視了,屬於她的電視螢幕更小,修了很多次,是從哈月出生後,她就一直擁有的,但電視機外殼是什麼顏色的?
灰色?黑色?還是銀色?她一時間怎麼也記不起來。
朦朦朧朧,只有幾張綠色的貼紙在她的思緒裡閃現,那貼紙的模樣倒是異常清晰,是哈月三歲時最喜歡的小恐龍。
畫面一轉,留著半長頭髮的哈建國在院子裡給她的腳踏車打氣,她正抱著哈月在床上看畫冊,畫冊上全是塑膠貼紙,哈月用這些貼紙把自己喜歡的傢俱全都妝點一番,電視機上,鏡子上,到處都是張牙舞爪的綠色恐龍。
手上一熱,是哈月趁她不備,突然用短小的手指扣下一張恐龍貼在她的胳膊上,母女倆的視線一對上,哈月便裂開嘴巴甜甜地朝她笑,稚嫩的童聲奶裡奶氣,「媽媽,我愛你。」
「月月,媽媽也愛你。」
下一秒,趙春妮皺眉,腦子裡的回憶又散了,電視節目還在播放,但她沒再去琢磨舊電視機的事兒了,她開始重新思考,她懷裡的那個喊她媽媽的小娃娃到底是誰。
她為什麼愛她?
晚上十一點零三分,薛京拎著兩箱燕窩叩響哈月家虛掩的院門。
工作忙,哈月難得回家幾天,正因為稀少,她在家陪伴母親的時光又變得非常珍貴,看完電視節目,她給趙春妮開啟按摩椅陪她說話,按摩結束,她又帶著她洗漱,哄她上床睡覺。
等到母親睡下,她準備自己泡個澡,放熱水時路過廚房瞅見小桌上,斯琴大姨給薛京提前留出來的幾道菜還包著保鮮膜,她實在懶得去給他送,直接叫他過來吃。
院門被敲響的時候,哈月還挺納悶,等到走過去拉開門看到薛京手裡拎著的東西,她在心裡翻了個白眼,知道大作家這是又矯情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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