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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遇到褚三娘這樣的人,是一種示弱。」
「人性的骨子裡,都有欺軟怕硬這一項,有人願意做跋扈之人,是因為跋扈這種性格能帶來絕對的震懾別人效果,褚三娘便是嘗到這種甜頭,在她的氣場裡,就是要將所有人踩在她的足下。」
「你跟她講得饒人處且饒人,她只會認為你怕她了,待她尋了機會,下次再收拾你,只是時間問題。」
難怪顧修年紀輕輕便能統領刑部,他真的是將人性看透了,只是從小將規矩,與人為善刻進骨子裡的人,雖認同這種觀點,但真要讓自己做這樣的事,心上始終有一道過不去的關,「這件事本來就是我冤枉的她,用一件冤枉她的事糾纏她,我會不會顯的太過小人?」
「這世上有兩種人,一種是定製規矩的人,一種是守規矩的人。」
顧修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來一隻錦盒,裡面有四支和田玉私章,包括一隻軍營的虎符,他拿出一支鎮國公世子的私章,塞進沈星語的手中:「你該是定規矩的那一種。」
「你試試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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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花廳,褚三娘坐了一個早上,屁股都坐疼了,捏著帕子,心裡將沈星語祖上十八代都給翻出來鞭·屍罵了。
如果不是褚大人已經打定主意將她遠嫁到遠地方去,離開上京,她才不會被晾了半天了,還坐在這裡等。
她決不能像個笑話一樣,灰溜溜離開上京,那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沈星語這個仇,她遲早要報回來。
今日若是能同沈星語和解,大概能沖淡一些他爹的怒氣,或許能避免嫁娶偏遠的地方。
褚三娘耐著性子等著。
終於,她聽見廊下婢子的請安聲,「少夫人。」
褚三娘抬眼,一個穿銀色比甲的丫鬟打起簾子,沈星語扶著婢子的手慢條斯理走進來,指尖垂著帕子,綴滿了流蘇的銀冠折射著光,雖左邊臉上有三道明顯的血痕,但一改昨日的素淡,整個人雍容華貴,透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尊貴之氣。
褚三娘心中湧起尖銳的嫉妒,但還記著自己是來求和的,從椅子上起身,迎上去,「世子妃。」
沈星語卻是連個眼神都沒給她,款步從她面前直接走過,坐到最上首主人家的位置,手肘搭在扶手,脊背慢吞吞靠到椅背上,這才漫不經心撩起眼皮,冷冰冰掃了一眼三娘子。
「世」褚三娘正要再出聲,沈星語只睥睨了一眼,眼睛又移開,看向上來斟茶的婢子。
婢子斟好茶,沈星語兩指捏著帕子,端起竹青色茶盞,揭開杯蓋,白色的煙霧蒸騰,她漫不經心用茶蓋磨著茶杯,徐徐吹著茶葉浮末。
褚三娘繃著一張臉,壓抑著怒氣,拿起擱在几上的一隻紅木清漆鑲八寶螺鈿盒子,走到沈星語面前,不輕不重的擱在沈星語面前。
拉開蓋子,鋪了紅底絲絨做底的盒子裡,霎時射出刺耀人眼的光芒,翡翠紅藍寶石項鍊,戒指,手鐲,整齊的排放著,蓋子的裡側,還夾著兩張地契。
褚三娘道:「這是近郊兩座上好的水田,這裡地質肥沃,每年收成豐厚,還有這些首飾,都是我的珍藏。」
「這些,夠賠你的了吧?」
沈星語勾勾唇邊,仰起臉:「三娘子這是要用錢砸我?」
「事情真相究竟如何,旁人是被你矇蔽的,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你是徹徹底底的贏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我呢,技不如人不說,還人品低劣,我爹要將我嫁到鳥不拉屎的地方去。」
「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如今已經什麼都有了,我又賠了你這些東西,你也該知足了。」
沈星語:「你覺得自己很冤枉是嗎?」
褚三娘:「我本來就是被你冤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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