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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別的意思。也沒有別的人。」

床頭櫃的燈光讓他垂下的眼睫毛也散發出霧濛濛的金色：「只是……」

「我和你交往，是想要和你結婚的。但，其他人都說，你只是拿我當炮友……我不會相信其他人的話，但，這麼多年，你也一直……來找我只是為了滾床單……從來沒考慮過結婚的事……」

他輕輕地笑了一下，又很快拉平嘴角。

原本就過分蒼白的人，在床頭燈光下洩露出這樣的表情，易碎感幾乎充盈了她的大腦。

「如果，我們目的不同，你不能結婚的話。」他說，「這段關係還是沒必要繼續下去了。……我知道，很多環境相對比較好，裡面有很多好男人的酒吧……分手後也會推薦給你……不會麻煩你去重新尋找炮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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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尋找炮友？

形形色色的眼神，各不相同的垃圾，吵鬧混亂的燈光立刻點爆了小姐的理智。

她很懶，她不想再去經歷下一輪篩選，下一次尋找了。

她就想像繼續這樣，和他待在一起，舒服又乾淨，什麼都不用費力去思考。

「就這樣不行嗎？」

小姐深深皺起眉：「你非要跟我鬧？」

「……我不想煩你的。我知道你不願意聽這些。」他輕輕地說，「但我已經快三十歲了。」

……是啊，差點忘了。

和她不同，這是個活生生的人類，不願意徘徊在無盡的時間裡。

小姐不再說話，她默默地躺在床上看著他布滿抓痕的肩膀，那一刻甚至想把這傢伙變成亡靈。

最終，沉默裡，他安靜地彎腰，穿上襯衣。

「那，我走了。」

「……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突發奇想也有個限度，你收回剛才的話。」

或許是燈光折射出的易碎感，又或許是那幾道鮮亮的抓痕，又或許是那傢伙極度委屈的語氣——小姐那時暴躁的情緒幾乎到了極點，「跟我分開你以為還能找到別人嗎？就你這樣？又黏人又煩人的？」

「……其實，同事一直在慫恿我去相親……因為你不肯拍照片，他們總懷疑我的女朋友是杜撰出來的……聽說那個相親物件也是，想要以結婚為目的的正經交往……我們的關係正式結束後，我應該會去考慮這種相親……畢竟……」

他側過臉，藍眼睛濕漉漉的，似乎快落下淚了。

「八年了。我真的很想結婚。和你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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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與氛圍，安靜又激烈，沸騰著，吵鬧著。

小姐不禁握緊拳頭，脫口而出——

「那我們就結婚。結婚而已你怕什麼？不就是辦個手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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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真的？」

「不分手就結婚，不結婚就分手。這不是你煩我煩了一通後強調的中心思想嗎？」

「我沒有……但……哇……你真的……真的？」

看似要落下眼淚的藍眼睛，立刻顯出非常燦爛、奪目的亮色。

「那，從今天開始，我能叫你喵喵嗎？能進行單純的約會嗎？能一起去蜜月旅行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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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突然升起了一種強烈、古怪的直覺。

譬如，他剛剛是不是故意的。

譬如，他剛剛那段，是不是演的。

……但，對上他格外明亮、單純、因為激動甚至似乎微微變紅的眼睛，小姐的直覺，又緩緩消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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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的吧。

這種單蠢好騙，一句「最喜歡你」就跟她睡了八年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