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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睜眼。

「想是這孩子受魔頭所蠱,誤入歧途。」時鼎天吸氣,提聲:「今日之事,我定會秉公處理,絕不從私。待審出那魔頭身份目的去向,再還諸位一個交代!」

話落,時鼎天面色一沉,怒拔劍尖。

艷紅的血倏然湧出。

在少女黯下跌落的天光裡,她倒在冰涼的地上,看見那個高高在上垂眼冷冷睥著她的時家家主轉身離去:

「來人,將她綁了,醒後再審。」

「……」

再醒來時,時琉身在一個昏暗的石室。

她下意識張望向唯一的視窗,對著她所在的位置,天邊暮色昏沉,顯然又將是幽冥新的一夜。

第三夜了。

封鄴說過,神魂離體最多五日,屆時,即便時傢什麼都不做,她的神魂也會自動消散,飄零幽冥。

何況……

時家真的會放過她嗎。

「那個魔頭的部下醒了!快通知家主!」

嘈雜的聲音迫入耳中,也喚醒了時琉最後一點沉昏的意識。她動了動胳膊,腿腳,不約而同地感受到了被緊緊束縛的窒感。

女孩臉色蒼白,低頭望去。

不知何時,她已經被綁在一座草草完成的刑架上,四肢受縛。

時琉愣了許久,無意識地輕牽了牽唇角。

也是。

既已當眾將她打成時家旁支一脈,她又怎麼敢奢望,殺伐果斷的時家家主肯真放過她,讓她以一死輕鬆結束?

「魔頭餘孽,你笑什麼!」看管她的是個有些刺耳但熟悉的女聲,不等時琉抬頭分辨,狠狠一鞭已經抽在她身上。

啪,一聲脆響。

大約是皮開肉綻,連痛覺都遲鈍而麻木地傳回來。

時…輕鳶。

時琉慘白著臉,咬著唇抬眼,看見對面少女冷厲薄怒的臉:「我就說,瓊哥哥怎麼會為了你這麼一個末支旁系打我,原來根本就是你們冒充!還害得瓊哥哥到現在都昏迷不醒,看我不打死你!」

一鞭揚起,眼看又要甩下。

忽的,少女的手腕被人握住。

時輕鳶扭頭就要發火:「誰敢——時、時璃?你,你怎麼來了?」

時輕鳶在時家再驕揚跋扈,也很分得清時璃作為時家天驕,無論在族中長輩還是外界,與她的地位察覺有多雲泥之別。

更別說凡界人盡皆知的「紫辰仙子」的名號。

在別人面前時輕鳶再敢耍威風,換到時璃面前,她也只能收斂著。

「家主還沒來,誰讓你妄動私刑?」時璃側顏清冷,聲音微寒。

「我,我是,」時輕鳶眼珠子轉了轉,「我是想逼問出逃走的那魔頭的去向!」

「你們只負責看管,審問事宜,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

時輕鳶惱火,但不敢反駁,正兩相僵持的時候,只聽石室外傳來時家子弟的行禮問候。

「家主。」

石室側廊,石門被人開啟。

以時鼎天為首的一行時家人,齊齊踏了進來。

時璃和時輕鳶也立刻鬆了手,轉身低頭,各自稱呼行禮。

「阿璃,你怎麼在這兒?」一見到時璃,時鼎天臉色變了變,上前兩步,「你身上的傷還沒好,怎麼就下榻了?」

「父親,我沒事。」時璃遲疑了下,她摸了摸手上那隻稍大的芥子戒,「您昨天說,她是時家的人?」

「……」

時鼎天眼神輕爍。

昨夜在掀了頂的通天閣內,時琉自曝身份,但那句話只有逼近的時鼎天與隱藏在附近的玄門長老袁滄浪聽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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