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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過年，豪豪要帶女朋友回來，言言也帶女朋友回來，小博兩口子回來，小語和安安也都回來。

好幾年了，家裡人都沒有這麼齊整過。

所以李母要準備的年貨不少，歐陽梅花和李立國每天都回來幫忙，他們是老大，娘跟著弟弟過，他們和妹妹也回來過年，得早早忙起來。

連牛大嫂都被叫來幫忙了，幫什麼？當然是幫忙醃製臘魚了。

全村就數牛大嫂醃製的臘魚好吃。

當著李母的面，牛大嫂毫不隱瞞自己醃製的臘魚味道獨特的原因。

歐陽梅花一巴掌拍在牛大嫂肩膀上：「你可真是滑頭，原來是取巧啊。」

牛大嫂攥著蔬菜汁，得意揚揚地笑道：「我這叫聰明，誰都知道庫山裡的蔬菜特別好吃，可是誰想起用蔬菜汁一起醃製臘魚了？」

「對對對。」李母呵呵笑：「確實，大牛娘確實聰明，我們腦子都不知道轉彎。」

牛大嫂笑成了一朵花。

歐陽梅花看不得牛大嫂那驕傲的樣子，問道：「你婆婆在哪頭過年？」

牛大嫂的臉色果然變了：「哼！我那婆婆說我那弟媳婦不能辛苦勞累，今年就都在一起過年。」

「我不想同意，不過大牛爹說，趁著年前，叫大牛二牛把新媳婦娶進門，叫新媳婦操持去。」

李母虛點點她：「你呀，就是不放心不放手，才會這麼累的，你不放手，晚輩怎麼學做事？」

「行！」牛大嫂用力點頭：「我學著放手。」

她把紗布里的蔬菜渣倒在一邊的盆裡：「扔了可惜了，一會我端回去熬豬食。」

說完這話，牛大嫂又感慨道：「當年，甜甜剛來，教我們做紅薯粉時，她忘了說紅薯渣怎麼處理了，李敏給倒門口自留地裡了，我給倒豬食裡了。」

「轉眼間過去了二十多年，現在日子好了，別說紅薯渣了，連這菜渣都餵豬了。」

李母嘆口氣：「是啊，當年我家住著透風的牆，我以為我的身體拖不過兩年，甜甜來了之後，我的身體越來越好了。」

「您那是餓的。」牛大嫂道：「家裡沒吃的，憂心加上飢餓，身體可不就差了嗎？」

歐陽梅花見跑題了，氣氛也差了，她轉話題道：

「牛大嫂，年前就只有一個多月了，你家兩個兒媳婦定哪天了？怎麼沒聽你說？」

牛大嫂的臉上沒有多少喜色：「年前冬至大牛娶，年後二月二二牛娶。」

「冬至那天，你們可要去喝杯酒啊。」

牛大嫂不說喝喜酒，只說喝酒，在她看來二婚哪裡需要張揚，辦個證，住到一起就行了。

可女方是頭婚，要舉辦婚禮，大兒子二兒子同意了，她也只能同意。

李母點頭：「一定去，一定去。」

魚塊都醃好了，牛大嫂端著蔬菜渣離開。

李母輕嘆：「二婚娶頭婚，這後來媳婦很快就會生下自己的娃兒，對前頭媳婦生的娃兒肯定有敵視。」

「二婚娶二婚，這媳婦帶著自己的娃兒來，再生下自己的娃兒，前頭媳婦生的娃兒仍然不好過。」

「唉！只要離婚，受傷的就是前頭媳婦生的娃兒。」

「以前，很少有人離婚，女人都咬牙忍著，現在啊！唉！」

歐陽梅花一臉尷尬地看著婆婆：「娘～」

李母整個人一頓，隨後一拍自己的額頭：「哎呀，我把你給忘了，這麼些年，你對大麥小麥的好，讓我忘了你是後娘了。」

歐陽梅花心裡舒坦了：「娘，所有做後孃的，不都是壞的，所有做親孃的，也不一定都是好的。」

「對對對。」李母連連點頭：「不能一竿子打翻一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