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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草……」

夏書逸朝著莫如龍僅剩下的那隻手看去，莫如龍拽著一株回魂草，那草已經被雨水和泥濘弄得只剩下幾瓣花瓣。

「給……羽飛……」

夏書逸接過，「嗯。」

「……他……還小。」

「好。」

「走吧……回去，不用……」

夏書逸沒動，「莫羽林和莫羽運在等你。」

「運，羽運……帶他出去……」

「莫羽林也在。」

「羽林……」莫如龍似乎笑了下，「他……那小子，缺根筋……不適合……別讓他……別讓他進來……」

「好。」

「走，走吧……」

夏書逸沒動。

莫如龍早就已經不行，就靠那株回魂草和一口氣撐著，把東西給他後，沒多久就徹底睡去。

夏書逸旁邊靜靜坐了會，放棄把他埋了和帶走的想法，拿了揹包裡面的備用衣服穿上，自己注射了止痛、消炎和退燒藥劑，把他採的和莫如龍給地回魂草都裝進揹包，扶著牆壁起身，離開。

他才走出沒多遠，身後就傳來動靜。

他遲鈍地回頭看去，對上一隻不到他膝蓋的縮小版林龍。

它身上帶著粘液，應該才剛破殼不久，它歪著腦袋，一雙黑漆漆濕漉漉的眼睛帶著淡淡疑惑。

夏書逸愣了下才反應過來召喚出魂器。

「啾……」

看見槍口，它似乎誤會夏書逸要給它，小心的往前跨出兩步踮起腳尖用鼻子聞了聞。

它似乎喜歡。

下一刻，它以極快速度衝到夏書逸腳邊，開始繞著夏書逸轉圈，時不時還會在他褲腿上蹭下。

「滾。」夏書逸一腳踹了過去。

「啾。」被踹，小林龍吃痛，再抬頭看向夏書逸的眼中滿是害怕、受傷和委屈。

它不明白夏書逸為什麼要打它。

它想要靠近，卻又不敢。

夏書逸瞪著它看了會，收起魂器，轉身離開。

他們本來有各自的世界，互不相干，但裂縫出現。

裂縫出現那一刻，他們對立的關係就成立，誰也無法改變。

它們吃肉，而他們渾身都是肉。

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他們殺得太多，整個巢穴的林龍都出去尋找他們的緣故，巢穴裡除了那隻小林龍沒有看見任何大林龍。

夏書逸扶著崖壁，竟然順利地走出了山谷。

山谷接兩座山中間的凹谷，樹木密集地面滿是泥濘，泥濘中到處都是那些林龍的腳印。

離開山谷的瞬間，夏書逸就不再慢吞吞挪動，大概判斷了下方向後他快速向著前方走去。

他之前沒想過他能順利出來，所以不讓自己去想，但既然出來，他就不準備等死。

「啾……」

那隻小林龍跟來。

它還太小，地上的草都沒過它半個身體，這讓它行走的非常困難。

夏書逸回頭看去，在它靠近那瞬間一腳踢去，把它踢回了山谷那邊的泥濘裡。

它在泥濘中打了個滾，渾身都糊滿泥巴。

「啾。」被踢痛，它叫了一聲。

第二次被打，它不敢再靠近夏書逸，躲得遠遠的。它耷拉著尾巴，很委屈。

夏書逸無視它的存在，快速向著前方走去。

太陽已經落山，那些林龍也快回巢。

夏書逸放空大腦，只麻木地邁開腳。

天色徹底暗下來時，天下起雨。

他從揹包中找出雨衣穿上，雖然他的衣服早就已經濕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