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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夏書逸是被痛醒的。
他從頭到腳連同髮絲在內,沒有一處地方不在疼痛。
迷迷糊糊睜開眼,夏書逸盯著頭頂漆黑的天花板看了好片刻後才緩緩回神,那不是天花板,而是天空。
他的眼前依舊一片血紅,但黑夜模糊了那紅色。
「喲,醒了。」
聽見許顧沫那熟悉帶笑的聲音的瞬間,夏書逸還根本無法轉動的大腦就緩和幾分,白訴泠如果出事許顧沫絕對笑不出來。
「……」夏書逸嘴唇翕動,卻沒能發出聲音。
「他還活著,擱你旁邊躺著呢。怎麼,想看?要我幫你轉一下腦袋嗎?」許顧沫拿著個水壺笑眯眯,那張臉怎麼看怎麼欠揍,「你是得儘快習慣習慣了,以後這樣的事可多著呢,畢竟你以後可就這麼過了。」
說話間,許顧沫放下水壺,把夏書逸的腦袋向著旁邊歪去。
白訴泠就躺在他的旁邊,夜色下,他睡得正香。
白訴泠還在呼吸。
夏書逸眼睛充血,那讓白訴泠白皙的面板都染上幾分血紅,那也讓他想起之前那一眼。
那時候,他是真的以為那會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見到白訴泠。
那種什麼東西從心口開始坍塌的感覺,他光是想起,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夏書逸試圖轉動腦袋看向許顧沫,卻發現自己根本控制不了身體。
夏書逸有瞬間的慌亂,他用眼角餘光看向許顧沫。
許顧沫剛剛什麼意思?
「現在知道著急了?」許顧沫蹲在地上,笑眯眯。
一段時間不見,許顧沫整個人瘦了最少二十多斤,他黑眼圈濃重,面板暗黃,一看就知道熬了無數夜。
但他一雙眼中滿是笑意和精光。
那樣的許顧末是夏書逸從未見過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就好像這世上沒什麼事情難得到他,所以這世上也沒什麼事情值得他在意。
那也讓他看著更加欠揍。
許顧沫故意頓了頓,吊足了夏書逸胃口,他才繼續,「你渾身上下連頭蓋骨都裂了,器髒沒有一個是好的……」
「脊椎也斷了,那很可能造成不可逆轉的損傷,足夠讓你下半輩子除了眼珠子哪裡都動不了。」
「說實話,你還能活著我都覺得驚訝。我甚至都不敢給你做檢查不敢碰你,因為我根本不敢保證那些骨頭渣子會不會扎進你的血管給你扎死了……」
「你現在這情況,我也不敢再給你用藥,你就自己慢慢拼吧,祝你早日拼裝完成。」
夏書逸歪著腦袋試圖發出聲音,想要詢問陳旭敬他們情況如何,但他根本無法做到。
許顧沫上前幫忙,幫他把腦袋重新擺了回來。
也是這時,夏書逸才發現周圍不止躺著他和白訴泠,陳旭敬一群人也正睡著。
這裡已經不是他昏迷之前的那片地方,甚至已經不在森林中,而是在一片平原的凹谷之內。
凹地的邊緣,董楊和另外一個應該是負責守夜的人聽見聲音,兩人都回頭看來。
對於許顧沫這明顯亢奮過頭的狀況,他們似乎已經習慣,也並不準備上前來解救夏書逸。
夏書逸無視許顧沫,努力用眼角餘光去看陳旭敬他們,試圖弄清楚他們的狀況,但躺在地上的他只能看見一點模糊人影。
顧靜楓他們之前全都受傷,特別是古林和秦修省。
古林一隻手臂被砍斷,秦修省一條傷口貫穿半個腹部,剩下的莫戎兵和李巡、顧靜楓、陳旭敬也沒好到哪裡去。
許顧沫整個人都處於興奮中,那讓他話特別多,「傷口都處理過了,短時間內死不了。」
夏書逸吐出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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