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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細微的旋風悄然刮過,又停止。

沒有任何馬蹄聲,沒有任何人追來。

所有人都往前面的山坳追去。

她面色忽然一變。

金兀朮一直凝視著她面上神色的轉變,見她如此,呵呵笑起來:“花溶,我也不知道這是到了哪裡。”

“哦?反正距離外面的大路不會太遠。”

不過半個時辰左右,馬能逃到哪裡?

金兀朮終究還是沉不住氣,恨恨道:“你在擔心嶽鵬舉?”

她坦率地點點頭。

“哈哈哈,實話告訴你,本太子早已在前面的山坳埋伏了伏兵。嶽鵬舉一躍過便是有死無生。只要他一過去就是死路一條……哈哈哈,花溶,可惜你追不上了,過了這麼久,阻止也來不及了。”

他見花溶勃然變色,反倒喜出望外,“哈哈,花溶,你怕什麼?這裡是你的地盤,你想什麼時候殺我,就什麼時候殺我!馬上殺也可以。如此,黃泉路上,我有嶽鵬舉作伴,也不會孤獨。哈哈哈啊……”

他的笑臉太過得意,花溶舉起刀,一刀劈下。

金兀朮怔住,笑容在臉上凍結,血流出來,不知是冷的還是燙的,沒有感覺。不是憤怒,不是惶恐,甚至不是絕望,而是一種悲哀,入骨的悲哀……

此時,陽光那麼明亮,鳥鳴那麼清脆,古松已經有了生機,除夕來了,春天也就來了。

金兀朮看著汩汩流出的血,彷彿不是自己的。

花溶看著刀,看自己舉起的腰刀,陽光照射下,淋漓的鮮血成為一種花瓣般的嫣紅。

她生平幾乎不曾這樣面對面的殺人,也很少用刀,因為,女人,總是對鮮血更為敏感。更想不到的是,有一天,這把刀,沾的竟然是故人的血。

故人!

又或許是敵人。

這把刀原是他的,是落馬的一瞬間,她從他腰間抽出來的。她隱忍著,等待那一刻已經多時。本來在他衝入火海抱起自己的時候就是良機,可是,那時她赤手空拳,怕不是對手;她甚至還想過在半途截殺,但還在盤算最好的時機。於是,嶽鵬舉就把這個時機送來。那一箭,他重傷在腰,無法用力,無法運勁。

此時不下手,更待何時?

她的手往下,幾乎沾染上那一抹豔麗的紅,心裡一悸,咣噹一聲扔下刀子,轉身就走。

是他的,那就陪他好了。

身後,金兀朮的身子靠在大樹上,緩緩地倒下去。

…………………………………………

這棵樹彷彿也跟著搖晃一下,他閉著眼睛,徹底死過去一般。可是,偏偏又不死,腦子裡那麼清晰,大睜著眼睛看著她的背影。

花溶走了幾步,又停下,聲音十分平靜:“你說得對,天下誰都可以殺你,但我不能殺你。你我之間,希望到此結束,永不再見。”

他嘴巴顫抖,說不出話來。

花溶忽然回頭,轉身又走過去,蹲在他身邊,細細地看著他。

絕望中,彷彿感到一陣光亮,他睜大眼睛,她這是要怎樣呢?替自己療傷?替自己包紮?

她伸手,他心裡一喜,這是要扶起自己麼?他微微張嘴,劇烈的疼痛,說不出話來來。她在他身上摸索。

鎧甲早已掉了,身上的衣服也七零八落,有著一股燒焦的糊味,手一碰到,幾乎碎裂。也因為如此,她的手幾乎摸在他半裸的身子上。

鑽心的疼痛,奇異的蠱惑。身子奇怪的顫抖,一半火燙,一半冰涼。肌膚和肌膚的直接接觸,傳遞著一種奇怪的體溫,彷彿世間最好的靈丹妙藥。

她的手停在他的腰間,她的手居然是溫暖的。那手不再如昔日的柔滑,顯然是這兩年更勤於練箭的結果。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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