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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響,頂多是舒服或者不舒服而已。道君從小長在宗門,幾乎沒怎麼跟凡人打過交道,怕是根本想不到這點。
“說的是。好,你去吧。”衝昕頷首。
待蘇蓉退下,洞室裡轉眼就沒了他的身形。
黑色的靴子踩在枯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音,衝昕站在籬笆外面看著楊五的竹舍。從來都是他使人喚了她去,想一想,還是第一次他下來見她。
他推開虛掩的柴扉,走到她的窗下。年少時看過的一些小話本的情節忽然從腦海中閃過。
掌門師兄常常閉關,從幾個月到數年不止。師兄雖疼愛他,卻因為壽限將近,實在無暇照顧他。他更多的時候,是生活在衝禹師兄的旃雲峰或者衝琳師姐的觀壁峰。
衝禹師兄有很多的書,太多了,多到師兄懶得去分門別類,都隨意收在那裡。在許許多多的書籍中,偶爾也會夾雜著些凡人的小話本。小姐私會後花園,落難書生中狀元。情人私會,月半園中,翻牆窗下。
說書生為見小姐一面,在窗下苦等了一夜,凍得病了,回去後便起不來,很快就死了。他看的時候便覺得不可理解,為何要苦等一夜?那些凡人話本,未免太過狗血。
窗扉忽然推開,屋中的暖意和水汽,還有他熟悉的她的體香,撲面而來。那女子面孔素淨白皙,見到他,先是微怔。緊跟著,那烏黑清亮的眼睛就彎成了月牙。深秋蕭蕭寒意中,她的笑顏柔美如花。
“聽著就像是有人……你怎麼下來了?”她趴在窗欞上笑問。
衝昕不語,目不轉睛的望著她眉眼間的笑意。
她探身:“道君?”長髮垂落,還帶著溼意。
衝昕忽然伸手,握住她一束溼發。微風過去,頭髮便乾透了。
“穿厚點出來,有東西給你看。”他微笑。
楊五說:“好,等我一下。”便合上了窗扉。
這間竹舍,兩個多月前,衝昕曾經進去過。並無異樣,一間房舍而已。可那時,楊五不在。如今楊五在這房舍裡,這房舍便好像突然不一樣了。
長天宗最年輕的道君望著那關閉了的窗扉,忽然便懂了故事中的書生。
楊五很快就出來了。天氣雖然寒冷,但她穿的是以火浣鳥的尾羽織就的羽緞,入手溫暖,薄薄的一層,便可禦寒。腰帶在腰間束緊,盈盈一握,同夏日時一般的輕盈纖細。
鴉青的長髮隨意的編成髮辮,垂在一側肩頭。令衝昕眉頭微蹙。雖然不過是十六歲的少女,卻已經是有了男人的人了,怎地還梳這等閨閣髮式?
回頭得說說她,他想。但今天他來是為了讓她高興的,先不要擾她的興了,等回頭……
而楊五,自從房中出來,便盯著衝昕手裡的東西。剛才她與他隔窗交談時,他手裡還空著。現在她出來,他的手裡卻有一柄刀。
刀身很寬,刀柄很長。若讓一個不懂刀的人來看,只能說得出是“一柄很大的刀”。楊五卻看一眼就知道,那是一柄雙手刀。刀身較普通的單刀更長,刀柄幾乎有刀身的一半長。
而比起通常刀身細窄的雙手刀,這柄刀的刀身比普通的單刀還更寬。隔著刀鞘,便能感受到被收束起來的威猛。
“道君,這是……”楊五盯著衝昕手中的刀,心裡有了一個猜想。
衝昕微笑,把刀舉到她面前:“自己看看。”
楊五接過那柄刀,入手沉甸甸的,比徐壽託人給她捎來的那些凡兵都更沉一些。她左手抓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屏住呼吸,慢慢抽出了刀身……
她見過周霽的劍。周霽的劍是在衝禹將他收作弟子時賜下的。劍身亮如一泓秋水,周霽御劍從高空飛過的時候,像一道虹光。
她也見過沖昕的劍。衝昕的劍劍身很寬,通體烏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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