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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敗兵,是俘虜。原本一共有近七千人,如今只剩下四千不到,死了近乎一半。這一筐一筐的礦石浸透的是袍澤的血液。
胡喜想,他可能也快要死了。就算不是今天,也是明天,或者後天。
他們這些人,遲早都要成為這礦坑中的累累白骨。
不會有人來救他們。涪城既失守,豐軍只會一路突進,朝廷自顧不暇,沒人會想起他們。更何況他們是俘虜,做過俘虜的人被認為是失去了忠誠,朝廷不會再接納他們。按照慣例,戰俘都會在敵營中做苦役,直到死。
如果遲早一死的話……
胡喜剛剛生出這種念頭,就覺得肩膀一沉,跟著腳下一絆就往後仰倒了。一筐礦石散落一地。
“你們!怎們回事!”一個豐軍士兵就衝了過來,大聲喝罵。
胡喜抱住和他捆縛在一起的人,那人渾身發燙,意識已經不清了。
那個人是他的同鄉的弟兄。和他一起入伍,一起上陣,一起被俘。現在,他快要不行了。胡喜抱著他,知道又有一個兄弟就要死去。他沒有流淚,只是麻木的抱著他不放手。
豐軍的守兵一看就知道那人不行了,他一腳踹開胡喜:“滾!抱著個死人作什麼!”
他取了鑰匙,彎腰去開腳鐐的鎖。他腰刀的刀柄就出現在胡喜的眼前,咫尺之處。胡喜盯著那刀柄。
那士兵直起身來,隨意指了兩個人道:“你們倆,過來!把他拖走!”他不需要說拖到哪裡,每天都死人。這些人知道拋屍體的大坑在哪裡。
胡喜依然盯著他的刀柄。他的腳鐐現在沒有和別的人栓在一起。
另兩個人麻木的拖著腳鐐走過來,麻木的彎腰準備將即將即將嚥氣的同伴拖走。這個時候,胡喜出手了。
那士兵聽到“倉啷”的腰刀出鞘聲時已經遲了。胡喜坐在地上,刀鋒斜上刺入了那人小腹。那人的慘叫使得周圍的空氣有了一瞬的凝滯。
周圍的豐兵的怒喝聲打破了這凝滯。他們舉著長槍,鋒利的槍尖閃爍著光芒,朝著胡喜突刺過來。
有人伸腳,絆倒了豐兵。有人撲了上去。有人用胳膊勒住豐兵的脖子。有人赤手空拳,空手奪白刃。
沒有預謀,沒有串聯。這些面黃肌瘦的漢子都曾是士兵,求生的意志使得他們在這一瞬間心有靈犀的團結起來,爆發了出來。場面瞬間就亂了。
靠的近的人都撲向離他們最近的豐兵。但他們手無寸鐵,衰弱乏力。冰冷的長槍毫不留情的刺穿了他們的身體。
只是不等豐兵把□□從死人的屍身裡拔出來,就有人撲了上來,抱臂勒頸絆腿釦眼,直到有人抽出他的長槍,也當胸將他刺穿。
礦場裡陷入了混戰。士兵們雖有武器,卻不敵俘虜人多,一旦被纏住,便是眾蟻吞象。
俘虜們紅著眼睛,搶奪武器,搶奪鑰匙,開啟鐐銬……
沉悶的腳步聲響起,帶來了死亡的召喚。成排成陣的箭矢射來,俘虜成片成片的倒下……
太陽一點點西斜,樹的影子不斷拉長。
胡喜和他的人躲在了山壁的影子裡,接著岩石躲避箭矢。苟延殘喘,離死不遠。
胡喜不後悔那一瞬的衝動。在這裡待下去,唯一的結局就是被扔進亂葬坑,腐爛為白骨。待一個坑滿了,便填上土,再挖一個新坑。遲早都是死,他想死的像個男人。
他握緊了刀,從牙縫裡擠出聲音:“走吧。”
他的同伴們都紅了眼睛。
遲早一死,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穩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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