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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縝正欲說話,就見四寶手裡捧著一塊有些泛黃的帕子,一臉憤憤地走了進來。
他先讓成安退下,伸手在她撅起的嘴上颳了刮,笑問道:“你怎麼了?誰招惹你了?嘴噘的能掛油壺。”
四寶本來不想拿這事兒煩他,但話到嘴邊,一個沒忍住就溜了出來:“今兒我去看我乾爹,我還沒說話呢,他先劈頭蓋臉勸了我一通,說什麼一家人沒有隔夜仇,能當一家人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如何如何,我正納悶呢,他就把這塊絹子拿出來說是我繡…我姐小時候繡的,我娘特地命人捎帶進宮,就是想再見我一面。”
馮青松不知道她的真正身份和沈家的糾葛,想著往好了勸也是人之常情,可謝氏自己對這事兒心裡還沒點x數嗎?又把她小時候繡的帕子拿出來送進宮打感情牌,打量誰不知道他們那些算計呢!
陸縝面色微冷:“她是怎麼把帕子送到你乾爹手裡的?”
四寶皺眉道:“他們先是先託了同鄉打聽到我在宮裡有個乾爹,又趁我乾爹出宮辦事的時候,花了大價錢才輾轉把帕子遞給他,我乾爹那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只有勸人好的。”
謝氏時不時地想打擾她也就罷了,最多避而不見便是,這樣輾轉騷擾她身邊人實在是讓人堵心。說句難聽點的,他們要是想念女兒怎麼不早幾年來京裡,就算不能搭把手把人接出來,遠處瞅一眼塞點銀錢吃食總做得到吧?現在有事的時候想起女兒來了,四寶拿第三視角看都覺著齒冷。
陸縝眯了眯眼,不過轉向四寶又是一臉融融春意,他雖然不待見沈家人,不過對四寶小時候的帕子還是很有興趣的,抽出來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含笑道:“繡活不錯。”
四寶道:“…謝謝您嘞,這是討論繡活的時候嗎?”
陸縝又在她挺直的鼻樑上颳了刮:“今晚上跟我出去,幫你出氣。”
四寶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陸縝卻不肯再說了。
到了傍晚,陸縝果然帶她上了馬車,不過這回沒讓她穿女裝,只讓她在後面安生看好戲,馬車行了沒多一時就到了一幢清雅卻不失富麗的酒樓前,成安比了個請的手勢:“督主,這就是陳隨擺宴的地方。”
陸縝撩起直綴下襬,信步邁了進去,陳隨擺宴自不會請這個死對頭過來,因此場內眾人見到他都是一怔,繼而下意識地轉頭看向陳隨。
畢竟都是官場眾人,這點體面還是要有的,陳隨目光先是微微一沉,又換出一副笑臉來:“不知廠公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廠公恕罪。”
陸縝點了點頭算是還禮:“陳同知客氣了。”
陳隨見他如此自矜,心裡更加憤憤,不過卻不好擺到明面上,只得強壓著火氣比了個請請他入座。
陸縝淺淺斟了一盞果酒,含笑道:“我這個惡客不請自來,只盼沒有叨擾到陳同知,這裡先自罰一杯。”
他說完便淺淺地沾了沾唇,陳隨也不好乾看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廠公說的哪裡話,我這裡敬你一杯。”
四寶在後面不明覺厲,兩人面上一派和氣地喝完了酒,陸縝又隨意和身邊相熟的幾位大人閒談幾句,忽的目光一轉,落在了沈夙的身上。
沈夙自打他出場心裡已經覺得不好了,被他一看更是忐忑,就見他又舉起了酒盞,對著自己道:“我與這位沈幕僚甚是投契,不知陳同知是否賞臉,讓他陪我對飲幾杯?”
沈夙心裡一沉,陳隨本就疑著他,聽完這話面色更是鐵青一片,冷冷看了眼沈夙,嘴角扯出一絲笑:“廠公說笑了,他只是我的門客,又不是我陳家家奴,你若是想和他喝酒,只管叫他過去便是,哪裡用得著問我?”
他說完又頗為不甘,還是描補了一句:“不過他從來不跟不相熟的人喝酒,就不知廠公能不能叫得動他了。”說完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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