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父女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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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席捲了全身，失血過多的眩暈感在阿炎列心神放鬆下來的那一刻，便瞬間襲來，他以意志力強撐著看到所有的赤狄騎兵都撤走了，才跪倒在地，他明白自己的生命已然到了最後一刻，雖然自己施展出了破風第四式‘殤’，但那是以燃燒生命力所換來的，現在他已然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心血已被耗幹。

阿炎列滿頭白髮、臉上也起了皺紋，好似一六七十歲的老人一般，血染的衣袍下，身形也變得消瘦，他不甘就這樣死去，他還沒有兌現自己與女兒的承諾，還沒有去尋找自己的義子，還沒有實現自己的武道夢想，目光看向遠處，眼眸越來越沉重，隱約間，阿炎列好像聽到了阿炎朵的聲音。

“阿爸..阿爸..我們騎大馬吧！”

“阿朵！”阿炎列輕聲喚著阿炎朵的名字，他緩慢地伸出手，想要去撫摸阿炎朵那張可愛的笑臉，可是卻怎麼也碰觸不到，阿炎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他的視線當中。

“我的阿朵，不要走！”

“阿朵，你是在怪阿爸沒有遵守承諾嗎？”淚水不知不覺間從眼眶流淌而出，混合著鮮血，如血淚一般，掛在阿炎列的眼角處。

依稀間，阿炎列看到一身白衣的姬風手捧著一壺酒，正一臉笑意的看著自己。

“義父，您喝酒！”

“阿風？你這臭小子哪裡去了，阿爸和你阿姐都惦記著你呢！”阿炎列責備著，卻見姬風沒有任何的反應，仍舊一臉笑意的看著阿炎列，他想要伸手去接過姬風遞過來的酒，卻發現怎麼也接不住，兩手空空如也！

“族君，來年一定是個好日子，你看這小羊羔長得多壯實！”一名朔風族人，雙手抱著一隻剛出生的羔羊，一臉興奮地站在阿炎列面前，不停地說著。

阿炎列想要伸手去抱一抱那小羊羔，卻發現自己抱了一個空。

“這些都是幻覺嗎？”阿炎列喃語道，都說人死之前，腦海中最深處的記憶會被喚醒，心中所牽掛的人或者執念，都會以幻象出現在自己的眼前，阿炎列明白，自己的生命快到最後一刻了，可是他多麼想再見自己女兒一面，再見自己的族人一面。

但這一切都不可能了，他回不去朔風了，也終究見不了阿炎朵了。

嗚咽的風無情地吹颳著，吹颳著這片大地，吹颳著這片草原，這片坡谷，清冷的月光下，阿炎列的身影顯得那樣的悲涼。

所謂英雄，不過是歲月遲暮，給予了他時間的沉澱，年華老去的一瞬間，只剩下悲涼！

阿炎列覺得自己的意識慢慢變得模糊起來，他的眼前彷彿看見了一個藍色衣袍的女人正在向他招手，叫著他的名字。

“是你嗎？我的‘大閼氏’，你來接我了嗎？”阿炎列看著眼前的女人，有些不敢相信，竟然還能再見到這個他朝思暮想的女人，阿炎朵的母親。

眼前的女人沒有說話，只是對著阿炎列笑了笑，向阿炎列伸出自己的一隻手，似乎想要阿炎列拉住她的手，好似在對著他說。

“跟我走吧！我們一起投入長生天的懷抱之中！”

慢慢的，阿炎列伸出了自己的手，握住了女人的手，滿臉笑意的將女人擁入懷中，月光下，兩個人的身影慢慢消失在了月光中，朝著天際而去，朝著長生天而去！

“阿爸！”阿炎朵驚叫著從昏迷中甦醒過來，她感覺自己的後腦勺有些疼，但她毫不在意這疼痛，她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昏迷中她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可怕的夢，夢中她看見一身鮮血的阿炎列，滿頭的白髮，跪倒在地，呼喚著她的名字，不停地對她說著什麼，但她卻一句也聽不見，依稀中，她看見了阿爸和阿媽一起在月光中，飛向了長生天!

夢中，阿炎朵看見手牽著手的阿爸阿媽，她拼了命的想要叫住他們，想要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