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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不管幹什麼,多大歲數,「壞」骨子還真是始終如一。
中午岑芙跟著幾個關係不錯的檢察官去院裡食堂,檢察院的食堂尤為的豐盛,每日午餐是以自助的形式呈現,各個菜系都有。
節目組的幾個夥伴恨不得一日三餐都在院裡吃,胖了不少。
她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著飯,聽旁邊的同事們聊天。
這時候過來一個關係好的檢察官,手裡拿著一份牛皮紙袋的檔案過來吃飯,他拍拍正在吃飯的檢察官同事,問:「哎,許檢呢,有東西給他。」
檢察官小哥嚥下一口飯,說:「今兒上午都沒來,你不急就等下午。」
岑芙舉著筷子夾飯的動作有些許的遲疑。
另外那小哥看了看手裡的檔案,揶揄:「翹班啊怎麼。」
他剛說完,吃飯這個檢察官向他招招手,檔案小哥低頭,聽著吃飯小哥在他耳邊悄悄低語:「你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明顯是幾位節目組夥伴不能聽的話題。
檔案小哥聽完,眼神變了變,不再開玩笑:「哦,這麼回事……那行吧,我下午再找他。」
說完,他拿著檔案找其他地方吃飯去了。
岑芙抬眼,掃了一眼他們,心中考量。
忘了今天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
……
幾個小時前,清晨。
溫煦的陽關穿過水霧,撒在靜謐沉睡之地。
崇京第二公墓,黑色大g停在空曠的停車場裡,顯得孤零零又傲然。
許硯談手裡捧著菊花,另一手拎著一盒上好的五糧液,一步步走上公墓的石階。
除去清明這樣的節日,平時進出公墓的人很少。
公墓本就在城市偏遠的地方,四周圍繞山林,這樣初秋的日子,早上能冷得人打寒噤。
墓碑上鑲嵌著黑白照片,照片上的男人微笑著,身上還穿著檢察制服,金黃色的檢徽失去了所有色彩。
他臉型偏瘦,眼睛細長,右臉上有顆黑痣,比較大,還長著一條須。
就是這樣一個因為長相,一直被同事們笑稱賊眉鼠眼的耗子警官,看上去好像小心眼,精於算計的人。
卻幹了一輩子「蠢事」。
許硯談單膝跪著蹲下,用濕紙巾把路真義的墓碑,墓臺全都擦拭乾淨,替他斟上一杯好酒。
他垂著視線,語氣淡然彷彿就是在跟人說話似的,還有些散漫:「老路,這酒好好品啊,從我爺留下的酒窖給你偷的,敢浪費跟你沒完。」
五糧液一開瓶,醇香厚重的味道就從玻璃瓶裡冒出來,融到空氣裡。
許硯談把滿滿的白酒杯,放在黃白菊花的旁邊,正對著他的照片。
「最近案子多,你要聽說我請假過來看你,估計又得罵我。」許硯談說著,自顧自嗤笑一聲。
他正說著話,背後傳出來一道聲音。
「硯談在這兒呢。」
許硯談回頭,瞧見自己師母也拿著差不多的東西,捧花和保溫桶。
他起身去迎:「師母。」
「哎。」師母汪蘭答應,把花給他,兩人重新走到路真義的墓前。
汪蘭蹲下,把保溫桶裡給丈夫做的,他生前最愛吃的幾樣菜一樣樣擺放,還嘮叨著:「檢察院事兒那麼多,你還跑過來瞧他,大週一的。」
「沒事兒。」許硯談把花擺在另一端,和自己送來的那束對稱,擺弄著說:「本來張瓦他們要跟著一塊來,我沒讓。」
「回頭,叫他們上家吃飯。」汪蘭囑咐他。
許硯談往後看,問:「繼慈呢。」
問的是路真義的女兒路繼慈,正上大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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