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舌戰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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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聞聲望去，發現聲音是從左邊的第二個位置那裡發出來的，也就是先前一直坐在張昭後面卻又低頭不語的陸績。

四周又開始了竊竊私語，就連先前一直在看戲的武將臉上也開始有了些許變化，似是懷疑，似是不屑，又或許更多的是多了些嘲諷。

劉備在北方的戰績確實挺難看的，對上曹操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屢戰屢敗，江東士人會輕視他也很正常。

也別怪別人揭你舊傷疤，畢竟呼吸權都是自己打出來的！

孔明把這一切都看在了眼中，他來之前就已經料到別人會揭這個刺，也早就想過江東文武會露出這樣的反應，自然早有準備，心中泛不起一絲波瀾。

十年的穿越生涯，他的心境已經修煉到很高的境界了，雖然還暫時達不到“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返璞歸真，但也絕不是凡人可比。

“閣下莫非就是那個懷橘遺親的陸郎，陸公紀乎？久仰久仰，今日一見，甚是榮幸！”孔明走上前搖著扇子拱手笑道。

“臥龍先生謬讚了，這都世人的厚愛罷了！”

陸績見狀，也是不敢繼續怠慢，忙站起身拱手回禮道。

他先前說話時連站都沒站起，而如今孔明卻主動上前行禮，如若再無動於衷，怕是壞了儒家的“禮”常，恐怕會毀了自己這一生的清譽。

奇怪！

我都這麼說了，為什麼他還這麼沉得住氣？

想到這，陸績也是稍稍皺起了眉頭。

古人有“君父”這個概念，而大漢更是以“忠孝”立國，因此孔明這種反應是極其不正常的。

別說冷語相駁，怎麼連半分怒氣都看不到呢？

“公紀先生所言呢，我深不以為然！”

這時，當陸績還在思考孔明反常的反應時，孔明就率先開口辯論道。

“諸位，天下之事，豈能以一時之成敗而論勝負乎？”

“想當年，高皇帝屢敗於項羽，可最後這天下是他項羽的嗎？”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這天下依舊是漢家的，高祖擊敗了不可一世的項羽，讓項羽在烏江自吻，在他的墳墓上創下了已歷四百餘世的大漢基業！”

“諸位，試想一下，如果以這一時成敗論勝負，那贏家可不就是項羽嗎？”

“饒是如今的曹操不也有濮陽攻呂布之時，宛城戰張繡之日這幾場慘敗嗎？”

“官渡決戰之前又有誰相信曹操能戰勝袁紹呢？可最後統一北方的不還是他曹操嗎？”

“列位，一時的失敗與狼狽代表不了什麼，屢戰屢敗並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接受失敗的勇氣！”孔明搖著扇子緩緩說道。

“而且數次敗於曹操的劉皇叔，尚且能領兩萬精兵靠著兩郡之地與曹操的二十萬大軍在赤壁對峙，這樣的勇氣與氣魄，天下又有幾人能有呢？”

眾人聞言皆沉默了起來，就連剛才說出這番話的陸績此刻也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而孔明卻當作沒看到，仍然自顧自地說道：“諸位，你們皆是江東的社稷之臣，也都是吳侯的左膀右臂，可你們現在之所以還可以在這吳侯府高談闊論，全都是因為劉皇叔與長公子帶著荊襄勇士在前線浴血奮戰，才換來你們的一片安寧啊！”

“你們要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荊州防線一旦被曹操被攻破，那麼曹操的大軍不日就會開往柴桑，到時候我估計青徐二州的臧霸也會起兵響應曹操，那你們就是腹背受敵了，到那時諸公的命運我也是不知道在何處！”

大殿徹底安靜了下來，武將們沒有了先前的傲慢與不屑，而文官臉上也沒有剛開始的自信與淡然。

“諸君，我來江東的路上曾有幸見過‘落霞與孤鶩齊飛，秋水共長天一色’的秀麗景色，這江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