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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朱策看到端坐在帳中、完好無損的奚曠時,終於鬆了口氣。
誰知下一刻,奚曠卻突然舉起了案上弓箭,五石的強弓,羽箭衝破漆黑弦月,破風襲來。
朱策側身一避,羽箭擦著他的肩膀而過,「噌」的一聲,直中身後一個揮刀而來的蒙面人。
那人雖心口中箭,然手中長刀已脫手而出,勁風卷過,朱策猛地揮劍砍下,刀鋒沒入泥土,連營帳的大門都沒進入。
「殿下,這是怎——」朱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急急道。
奚曠面色陰沉,道:「來者至少百人,不為別的,只為殺我而來。但恐黃雀在後,我已命各軍嚴陣以待,不得擅離職守。」
「是誰?!」朱策怒道,「是南鄔餘孽嗎?」
奚曠唇邊浮出一抹諷刺的笑:「南鄔若真有百餘名這樣的高手義士,又豈會等到今天?分明是有人不想本王越過這月弧山脈啊。」
不是南鄔人,那就是……
朱策面色一凜,剛想說什麼,卻被奚曠打斷:「桑姬人在哪裡?可有安全護送回馬車?」
朱策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奚曠陡然回身,一雙眼緊緊盯住了朱策,宛如一雙淬了雪的利刃:「為何不答?」
朱策猛地單膝跪下,抱拳道:「殿下恕罪!屬下辦事不利,讓桑姬二人逃跑了!屬下正準備帶人去追時,卻發現殿下陷入危急……」
「朱、策——!」
領口突然被人提起,盔甲冷鐵貼著面板,卻遠不及寧王的目光更令人膽寒。
他一字一頓地念著他的名字,眼中沒有任何溫度。
「殿下!」朱策直視著奚曠,咬牙道,「讓桑姬逃跑,是屬下失職!但若讓屬下在這種關頭,棄殿下而尋桑姬,屬下做不到!」
奚曠將他狠狠摜在了地上。
而後一字未發,拔出腰間佩劍,雪亮的劍鋒在夜色中閃過寒芒,下一瞬,便刺進了帳門外埋伏的蒙面人胸口。
長劍拔/出,血點飛濺。
奚曠未帶頭盔,幾縷散發自髮髻邊落下,在血氣瀰漫的呼嘯寒風中靜靜飄舞。
他站在營帳門口,過於顯眼,那一霎,無數明槍暗箭朝他而來,卻又被他的親衛們奮力攔住。
「殺一人,賞百兩。活捉一人,再加倍。」
「螳臂當車,焉有存理?」
兵戈不止,而寧王的話,便是最好的武器。
鮮血從他的劍尖滴入大地,他仰頭而望,遠處樹影攢動,不知是不是還藏著下一批刺客,而頭頂月色模糊,星輝暗淡,只有無邊無際的厚重雲層,籠罩山脈。
不知過了多久,喧囂漸漸停了。
四周的草地上橫七豎八躺了一片屍體,親衛清點完人數,啞著嗓子來報:「啟稟殿下,此次共殺敵一百零四人,擒敵六人,其中四人服毒自盡,還剩兩人服毒未遂。我軍共折損二十六人,傷三十二人。」
兩個存活的刺客被押到奚曠面前,面巾被扯下,口中也塞了布,動彈不得。
「本王只問你們三個問題。」奚曠雙手交疊,搭在劍柄上。長劍紮在泥地之中,上面還有未乾的血液。
「第一,派你們來的,是陛下還是太子?」
兩名刺客口中的布被稍稍扯鬆了些,一個人對奚曠橫眉怒目,滿臉仇恨之色,一個人則冷笑一聲,含混道:「什麼陛下,什麼太子!殺你這北炎狗賊,還要假託他人之名麼!」
奚曠點點頭:「看來是太子。」
那刺客一噎。
「若我是南鄔人,我對北炎恨之入骨,怎麼也得挑起點事端來。北炎皇帝和北炎太子,隨便選哪個都行,能讓父子兄弟反目,讓北炎陷入內亂,是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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