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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穗不由咋舌:「公主還有他的把柄?」

桑湄卻沒再多說。

如今的公主已口不能言,手不能動,所有的事情都交予她一人來扛,秋穗握了握拳,給自己鼓了鼓勁。

她正琢磨著要不要給公主打理一下「遺容」,卻聽見外面忽地傳來一陣躁動。

「什麼人?此處可是披香殿,我等奉陛下……啊!」

「沒眼力的東西,桑祺現已退位,當今陛下,惟有長安那位!寧王殿下辦事,你也敢攔?」

「奴奴奴奴婢……見過寧王殿下!」

已走到門邊想要一探究竟的秋穗猛地剎住了步子。

寧王?他怎麼會來?

短暫的慌亂過後,她立刻冷靜下來。賀暄也說了,清鸞公主的死訊傳到寧王耳朵裡,他可能不會多管,但也可能出於謹慎,會親自來看一眼。但不管是誰來驗,公主都確實是殉國無疑,只需在藥力失效前轉移下葬,那就萬事大吉。

想到這兒,秋穗又立刻撲回床邊,擰了自己一把,低聲啜泣起來。

殿門砰地開啟,寒風穿堂,吹得床上紗帳飄曳不休。

鐵甲的摩擦聲與軍靴的腳步聲在殿中響起,秋穗聽見一個男人的聲音幽幽道:「都退下。」

那些嘈雜都退去了,殿門重新關上,紗帳垂落,顯得床上殉國的白衣公主更加淒冷動人。

秋穗背對著來人,哭得悲慟——從小服侍的公主亡故,她身為貼身侍女,哭得忘情,也是理所當然的罷?

「南鄔已降,清鸞公主卻甘願為故國赴死,此等情義,當真令人敬佩。」

寧王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離得近了,才發覺那聲音冰冷無情,像是剛從雪地裡浸泡過似的,光是聽著,就令人脊背生寒。

秋穗頭皮一麻,卻也有一瞬的遲疑——這個聲音,為何隱約有些耳熟?

但她來不及多想,已經轉過身,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奴婢,見過寧王殿下……公主她,她只是一時糊塗……懇請寧王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與公主計較……」

面前的男人遲遲不語,秋穗心都提了起來,生怕他覺得公主沒死透要再補一刀,連忙哽咽道:「奴婢聽聞殿下高義,救南鄔百姓於水火,奴婢從小服侍公主長大,沒什麼見識,唯獨懇請殿下發發慈悲,留公主一條全屍罷!」

她額頭在地上磕得砰砰響,只盼這尊殺神趕緊離開。

卻見地面上倒影一晃,那寧王竟徑直走到了公主床邊,坐了下來!

隨即聽到他不緊不慢地笑了一聲:「秋穗姑娘的請求,本王又怎能不允呢。」

秋穗頓時呆住。

她猛地抬起頭來,對上奚曠的視線,大腦有瞬間的空白。

這個人……這個人……

冷峻淡漠的一張臉,與記憶中的一個人逐漸重合。

她跌坐在了地上。

絕望如同潮水一般,從腳底冰冷上湧,要將她溺斃在這空曠的披香殿內。

「虞曠……」她喃喃著,「怎麼會是你……」

她已經無暇去思考這一切到底是賀暄洩露,還是上天註定,她只知道,她和公主,都要完了。

奚曠垂眼看向床上了無生氣的女子,蒼白的臉,蒼白的唇,唯獨黛眉烏睫,是這張臉上難得的重色。

從他見到她的第一面起,她就一直是這般素淨,直到她死,也是如此。

可他怎麼甘心讓她走得這樣乾淨。

一個連心肝都是黑色的女人,又怎麼配穿這樣不染纖塵的白衣。

「留她全屍,並非難事。」奚曠抬眼輕笑,「可是,她當年可曾想過,要留虞曠一條全屍嗎?」

第5章

秋穗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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