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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紀念方式,是將她姓名紋在最脆弱的心口, 卻連臥室淋雨間的燈都不在開啟, 因為害怕見她名字。
黎冬有一刻, 突然覺得自己最不可恕。
是她把祁夏璟從神壇上拽下,又一聲不吭地將他丟下,從頭至尾只自私的關心她所謂的對錯,卻從未在意過那個不顧一切來愛她的少年死活。
徐欖說,祁夏璟只是從來不說,一身傲骨卻在這十年裡,被無數次打碎重組。
黎冬騙不了自己。
劊子手如她,親手殺死了那年意氣風發的少年,無情碾碎了少年的尊嚴和信仰。
也是她,殺人不見血的全身而退,背影瀟灑自如。
黎冬不敢想,祁夏璟在這分別的十年裡,究竟是接受被拋棄的事實、又是怎樣獨自熬過孤苦。
深深鞠躬謝過主持,離去前,黎冬懇切央求道:「請問,這些祈福語可以拍照嗎,我想儲存留作紀念。」
主持沒有拒絕她。
離開後廳,黎冬恍惚從側面小道繞到枯林背後的洗手間,發現祁夏璟在七分鐘前給她發來簡訊,讓她不用著急。
黎冬看著熟悉的金毛頭像,強壓下的淚意再度襲來,視線模糊中她深吸口氣,收起手機調整表情。?
枯林外的空地人來人往,懶懶垂眸靠著矮石柱而戰的男人出挑依舊;他今日在灰色高領毛衣外套了件深黑毛呢大衣,衣擺長至膝彎,水洗藍劃痕牛仔褲下的長腿筆直,午光傾落柔軟發頂時,整個人都著疏離矜貴的慵倦感。
感應到注視目光,祁夏璟抬眸對上黎冬視線,雙手插兜邁著長腿走來,目不斜視。
似乎看出她臉色不好,男人俯身微微皺眉,沉沉道:「不舒服?」
「沒有。」
怕被察覺出端倪,黎冬強笑的演技拙劣,還僵硬地抖了下肩膀,垂眸胡扯個理由:「可能是因為天氣冷——「
話音未落,沉甸甸的毛呢大衣便輕柔披在她肩膀,乾燥溫柔的掌心落在她前額。
微愣後抬眸,黎冬見祁夏璟擰著眉在試她提問,眼中散漫褪去:「不舒服就回家。」
男人就站在她半步外觸手可及的距離,絲絲沉香入鼻纏綿進肺腔,黎冬抬手抱住祁夏璟瘦勁腰腹,將頭埋在男人堅實有力的胸膛,悶悶低呼他姓名。
「祁夏璟。」
「嗯?怎麼?」
黎冬想她總是自私的,在無情將人丟棄後、反倒更加貪念對方的氣味和擁抱,無賴似的不肯鬆手:「沒什麼,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話落男人低低沉笑兩聲,胸腔和肩膀微微震動,半晌又禮尚往來地出聲喊她姓名。
「黎冬。」
黎冬抬頭看人:「嗯?」
她預料中的那句「沒什麼」遲遲未響起,卻見祁夏璟散漫的桃花眼裡有痛惜和憂傷一閃而過。
男人抬手輕揉她腦後勺,沉聲落在耳邊:「對不起。」
「」
這不是黎冬第一次察覺,祁夏璟好像總是在說對不起,父母的事會說,照片的事更不止一次。
良久,黎冬聽見她沙啞乾澀的聲音響起;「為什麼要道歉。」
「因為你在難過。」
祁夏璟怎麼會看不見,黎冬眼底大霧般的濃厚悲傷,眼神黯了黯:「你很少會露出這樣難過的表情。」
而他幾次撞見她黎冬難過的模樣,都是因為他。
祁夏璟其實能大概猜到,黎冬面露悲傷的原因,分別十年後故地重遊,難免會觸景生情。
望進黎冬被戳穿後眼裡藏不住的慌亂,黎冬忽地很想告訴她,後來他也曾想過,試圖修補人生至今的唯二後悔。
一是電話裡答應他分手,二是那日在神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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