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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著他:「沒有,就是想問問存不存在復發的情況。」
這是手術前後都說過的事。易思違的回答很耐心,臉色卻不近人情:「存在復發的情況,機率有個體的差異性——」他在看病歷,沒注意到她靠近。
莫烏莉撥弄他的頭髮,他後知後覺地抬起眼。病房門一響,護士突然進來,易思違躲開的動作太突兀了,引發了對方的些許疑惑。不過,一般情況下,也沒有人會想得那麼多。護士說:「樓下找。」他朝她點頭,馬上走出去。
之後他再沒去過樓上。
易思違不知道莫烏莉的能力有多強,但是,他從不懷疑她手眼通天。就比如他們的排班表,她似乎一直都知道。他回家的時候,她又來了。
他去便利店買了晚餐,出來時,就看到她的車停在對面。自從在醫院見到後,易思違就在停車場留意了幾次。他不想打招呼,轉頭進了門。
他用了門禁卡,門合上前,莫烏莉側身從縫隙裡挪進來。按理說這動作很侷促,可由她來做,就有種拘束的優雅。
易思違知道攔著沒用,也沒有任何實際行動。門鎖已經換了新的,他輸入密碼開啟,回頭時,莫烏莉就等在他身後,彷彿他們早就約好了。
他說:「我可沒有邀請你來我家。」
她說:「我有話要說。」
易思違站著不動,莫烏莉已經推開門進去。時隔這麼多年,她再度來到他家。這裡的生活氣息比從前更薄弱,畢竟,他並不需要常常回到這裡。易思違站在玄關,眼睜睜看著她脫掉外套,轉過身來,好像在自己家一樣流暢。
她用虛無安撫他:「要不要做?」
相當漫長的十幾秒鐘裡,易思違沉默不語,最後,他只擠出兩個字:「出去。」
莫烏莉卻露出一如既往難以解讀的微笑:「你不怕我拖著你墮落?」
正是因為怕,所以才求她離開。這樣的真心話,他沒有說出口。易思違戒備森嚴地注視她,竭盡全力驅逐她。
她卻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近。像響尾蛇晃動尾巴一般,莫烏莉說下去:「萬一我到處宣揚易醫生和我的私情呢?要是我說你和藥代有勾結呢?假如我去醫院門口哭訴,說自己被你欺騙,被你拋棄了呢?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很開心嗎?」
莫烏莉是一個沒有心的怪物,空空如也,於是利用卓絕的美艷和聰慧殘害他人。她與這個無情的世界交戰,向無辜者注入毒液,玩弄獵物,以此為樂,又或者一把抓住它們,塞進自己胸口的洞裡。易思違知道,他從她那裡得不到愛,就算成為她俘虜,他也只會日漸腐爛,最終被她厭棄。
有一瞬間,易思違渾身緊繃,眼神也冷了下去,然而,心卻異乎尋常地躁動。他束手無策。
從一開始,易思違就知道引人喜愛的訣竅,這是他與她共同的特徵。只是,他和她並不一樣,對任何人的喜惡都隨遇而安。命運給他的東西,他都照單全收,不刻意改變什麼,也不尋找強烈的波動。
或許,他一直都在等待。
等待這樣的人生被打破。
期盼自己被摧毀的那一天。
易思違伸出了手。
擊中我。
自始至終,莫烏莉都耀武揚威地笑著,即便被抓痛了手臂,被擰著轉過身,被推到牆壁上。她雙手扶住牆,腿上一涼,裙擺已經被人向上拉。久違的接觸使人心曠神怡,她順其自然作出反應。
急遽的怒氣麻痺了心臟,易思違不疾不徐地靠近,用更寬闊的手與肩膀鉗制她,縱使清楚這是徒勞。
摔壞我。
把我砸個粉碎。
無所顧忌地毀掉我。
用手支撐著她的身體,易思違貼住莫烏莉的耳背,一字一頓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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