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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最想要的,不過就是她活著,好好的活著。
只要他放手,她就能好好的活著。
謝塵在觀景臺上站了很久,陽光照在身上,影子在地上越來越長。
他看見了白歌和定遠侯一家人走了出來,沒有坐馬車,而是與她身邊的小姑娘牽著手說笑著往熱鬧的街市行去,即便離得很遠,他似乎依舊能聽到她的笑聲。
他想起了很多事,想到最初他隔著一個院子,看見她坐在韶音閣的閣樓上,青絲如瀑,笑聲清脆。
那時候,他在睡夢中都會被閣樓上她的笑聲吵醒。
他已記不起有多久沒聽過她那樣毫無芥蒂的清脆笑聲。
似乎很久了。
從他為了一己私慾算計開始,她在他面前好像就總是在哭,在受傷。
她哭莫名其妙上了姐夫的床榻,哭親人無恥的逼迫,哭與青梅竹馬的被迫分離。
一直哭啊哭,哭到他的心都跟著軟成一灘水,哭的他忘記了她最初的樣子。
他本來喜歡的也不過是那個會偷偷給心上人寫情詩,會在吃到喜歡食物時歡喜的眯起眼睛,會在輸了棋局時不服氣的皺起鼻子的小姑娘。
可不知怎麼的,最後就成了副再也挽不回的爛攤子。
也許他確實不知道怎麼樣去愛一個人。
小時候在道觀裡總是吃不飽,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會不管是什麼東西,先拼命塞進嘴裡,咽進肚子裡,食物只有吃進去了,才不會被搶走,哪會細細品味是什麼味道。
也許是那時候留下的毛病吧,即便長大了也是想要的東西便要想盡辦法得到,有了權勢後也不過是多了一層遮羞布,從粗暴的搶,變成了體面些的算計而已。
對於人,亦是如此。
想要的便要佔有,無所謂去品嘗滋味,也因此錯過了太多。
那些本應是美好溫暖的情緒就這樣被匆匆的掩蓋在那強烈的佔有慾之下,以至於他很長時間都分辨不出自己想要的到底只是一個柔軟漂亮的皮囊,還是那些會令人他產生那些瑰麗奇妙情緒的人。
直到失去了所有,才明白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他還真是笨拙的可憐。
天邊殘陽餘暉盡去,星子溫柔的點綴在幽暗夜空中。
剛剛李濱實在是等不下去了,生怕自家三爺受的打擊太大,一個想不開就從這京中除了城樓外最高的高臺上跳下去,拽著徐威硬著頭皮跑去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見謝塵站在那欄杆邊,看著樓下街市,像是一塊渾然沒有知覺的石頭。
李濱衝著徐威使了顏色,趕緊說點什麼勸一勸。
徐威茫然的看著他,你一個近身隨侍這麼要求一個暗衛是不是過分了點。
李濱心中暗罵了兩句真是沒一個能指望上的,接著開始絞盡腦汁想著說什麼能讓自家三爺稍微好受點。
只是還沒等他想出來,就聽謝塵道:「去要兩壺酒。」
「啊?」
李濱愣了一下,接著就被身邊徐威踹了一腳,連忙跑出去找店小二了,
於是這個晚上,謝大人喝得爛醉如泥,趴在觀景臺的欄杆上,吐到最後只剩下摻了血絲的水,將李濱和徐威嚇得膽戰心驚,最後毫無意識的被兩個人抬上了馬車。
而這一整夜的白歌睡得極為安穩。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二十章
初夏的時節, 最是一年好光景。
白歌坐在定遠侯府後院的小亭裡,與莫夫人一同教莫小鳶下棋。
看著莫小鳶抓耳撓腮的樣子,莫夫人忍不住打了個哈欠:「也就是你有這個耐心還教這皮猴兒下棋, 她哪是這塊兒材料?」
白歌打著扇子,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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