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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塵手指輕輕搓動了一下墨玉扳指, 唇角微動,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他自入朝為官這麼多年, 便是在元康帝面前也從來沒這麼緊張過, 有如芒刺在背。
短暫的沉默, 令寧氏的臉色愈發難看。
她是極聰敏之人, 更兼掌家多年, 見得人多,閱歷也廣,許多事情便是不明說也多少能猜到。
看謝塵的態度,她就已經猜出了幾分。
在想到當時戚家大房莫名其妙的一定要白歌去謝府給戚白玉幫忙,戚三爺又極力推動,包括自己本來沒那麼急著回淮安,卻是戚三爺不停催促她上路,一切的一切串聯在一處。
寧氏怒火騰的一下就燒了上來。
她兩步上前,一個巴掌便扇了過去。
直將謝塵的臉扇的側了側。
季仲春在一旁看得呆住了,心跟著狠狠的往上一提。
這位謝大人雖然自進來之後就表現的十分隨和可親,可滿朝誰不知他的手段之狠,權勢之盛,更不用說如今還剛剛升了吏部尚書之位,入了閣,正是風頭最盛之時。
婉兒這是被氣昏了頭了,怎麼能如此意氣用事。若真是被他記恨,以後豈不是有的是機會磋磨。
他趕緊上前拽住寧氏的胳膊,往自己身後帶了帶。
看著謝塵臉上漸漸浮起的紅色指印和明顯滲出血絲的嘴角,季仲春嚥了口唾沫,乾巴巴的解釋起來。
「寧夫人也是愛女心切,冒犯了妄之你,我代她賠個不是。」
寧氏卻並不領情,掙扎著用巧勁掙脫了季仲春的手。
季仲春生怕她又往謝塵臉上招呼一巴掌,連忙道:「咱們有話好好說,妄之他既然來了要見你,有什麼誤會都可以說開了啊!」
寧氏卻冷笑著道:「說開什麼,今日就是他說出花來,我這一巴掌也打的不冤,這是我做母親的應該替女兒討的公道,我一個婦道人家沒什麼能耐,但總還是能明辨是非,他把我未出閣的女兒接到府裡住,還能有什麼誤會!」
季仲春也是無語,這事不管怎麼聽起來都是奇怪的很,他也怕說錯了那句更激發兩人的矛盾,只好看向謝塵,好歹也解釋兩句啊。
謝塵抿了抿唇角腥甜的血,眼皮微垂著道:「伯母說的是,別說這一個巴掌,再多挨個十個八個也是不冤的。」
此話一出,寧氏更是怒極。
她剛剛那一巴掌既是出於憤怒,多少也有些試探的意味。
而謝塵這樣的回答,明擺著白歌定是吃了不少的虧了。
可此時,寧氏卻沒有再動手去教訓謝塵,她極力壓制著自己的怒火,冷冷道:「既如此,謝大人便說說,你到底對我那女兒做了些什麼事,值得再十個巴掌的。」
謝塵喉頭微梗,實在不知道怎麼說起。
這就像一個作惡慣了的人,偏偏要讓他在太陽下把自己那些陰暗之處都晾一晾,讓人評判一番一樣難堪。
袖中的手捏緊了墨玉扳指,過於用力以至於骨節都透著青白。
他儘量簡短的描述道:「此事是由我私心而起,白歌來謝府雖然是戚國公的意思,但我沒拒絕,前段時間她有了身孕,後來——」
說到這,他說不下去了。
那一次觀景臺上的一躍而下,太過慘烈,那種摧折心肺的痛楚,以至於他從不敢回想。
可僅僅是這些,已經讓寧氏受不住的渾身顫抖起來。
「禽獸,你們簡直禽獸不如!」
她的聲音似從牙縫中擠出來,眼裡隱隱閃著點淚光。
僅僅是幾句話,卻讓寧氏瞬間明白了白歌的處境,那是她教養長大的女兒,心性脾氣如何她最是清楚不過,這樣的折辱放在白歌的身上,該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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