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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嘶啞的喊聲彷彿迴蕩在耳邊:「謝塵,你害死了你兄長,如今謝家這一脈只剩你一個男丁,你不撐起謝家還能有誰來撐,你有什麼資格拒絕和戚家的婚事!」
他捏著拇指上的墨玉扳指,指關節泛出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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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法華寺出來,謝塵的臉色明顯更難看了些,就像是紙糊出來的人偶,蒼白的滲人。
李濱知道自家三爺這時候心情肯定不好,一路上連聲都不敢出,只讓車夫儘快趕路。
只是到了謝府門口,卻見一身著藍衫相貌清秀的年輕人立在那。
李濱頓時眉頭一皺,下意識看了謝塵一眼。
謝塵微闔著眼眸,似在休息,卻開口問了一句:「怎麼了?」
李濱猶豫了一下道:「三爺,裴公子等在門口呢。」
謝塵睜開眼眸,撩開簾子看了一眼,便起身下了車。
裴桓已經在謝府門口站了快兩個時辰,他一大早就過來拜見,卻聽門房說謝大人出去了,不知幾時才能回來,讓他留下拜帖回去等著。
可他哪裡能安下心回去等,無奈只能攥著袖中的信,在謝府門前的大太陽下苦守。
昨日他收到小廝送來的信,先是十分歡喜,可拆開後見了信中內容,卻是難以置信的憤怒愕然。
信中說,年前白歌家中已為她在淮安定好了親事,只是沒有告訴她,如今聽聞裴家要上門議親,這才與她說明。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已經定有婚約,自是不能再私下通訊,希望以後裴桓也不要再寄信給她了。
想到昨日收到的那封信後,他先是難以置信憤怒和被欺騙的傷心,可很快他便覺出不對來。
他對白歌有意並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就算是戚家為白歌定了婚事卻沒告訴她,可之前他也特意讓母親給白歌的嫡母寧氏寫過信,隱晦的提及了此時,寧氏的回信裡雖然沒有說明是否願意結親,可也沒有說白歌已經有了親事。
到底發生了什麼,會讓白歌送了這樣一封信給他。
裴桓一整宿沒睡著,今天一大早他本想去戚國公府拜見戚三爺,可是想了想覺得戚三爺未必會見他,畢竟兩人之前幾乎從沒打過照面,如果真是戚家不容易兩人的婚事,戚三爺定是不會出面見自己的。
最後,裴桓還是決定到謝府見白歌,親自問個清楚。畢竟他與謝塵有師生的名分在,求見謝塵總是更容易些。
正當裴桓再一次想要詢問門房時辰的時候,便見到謝塵從對面的馬車上下來。
他連忙過去恭敬的躬身作揖行禮:「學生裴桓見過謝師。」
「不用多禮。」
謝塵看著眼前年輕的探花郎,清秀的臉旁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紅,眼睛裡有些血絲,帶著焦急之色。
他心中莫名的有幾分不渝,聲音便有些發沉:「何事急著見我?」
裴桓穩了穩心緒道:「稟謝師,學生自那日拜見謝師後,便又回去仔細思考了如今施行的鹽政、馬政的弊端,有了新的感悟,便寫了篇文章想來向謝師請教。」
請教文章?
謝塵看著年輕人努力掩飾著情緒的模樣,不帶笑意的勾了下嘴角。
「你如此向學,為師很是欣慰,那便進去說吧。」
裴桓聽他應下,頓時輕呼了口氣。
謝塵領著裴桓進了府中,一路往莫忘齋行去,裴桓一邊跟在他身後,一邊不著痕跡的四下打量著,心中期盼能看見白歌的身影,他不知道上次白歌是怎麼得了他到謝府來的訊息,只盼著這次能順利的遇上她。
入了莫忘齋,李濱為兩人添了茶後,便退了出去。
謝塵好整以暇的坐在上首,神色淡淡的道:「文章呢,拿來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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