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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一次又一次地把自己從絕望的懸崖邊救回來。&rdo;

蘇宥望向周醫生，眼淚順著臉頰流下。

周醫生看著蘇宥在精神病院的自述記錄，繼續說：&ldo;遇到傅臨洲之後，我既開心又難過，反覆無常的情緒將我的精神壓垮，我陷入更大的絕望之中，我決定接受心理治療，因為自殘已經很嚴重了，所以我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讓人聞之色變的電休克。&rdo;

&ldo;很痛苦，我每天都在被沖洗記憶。&rdo;

&ldo;我偶爾還是會有想死的衝動。&rdo;

&ldo;可是我內心深處傳出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在說，我想要變好，我想要控制自己的喜怒哀樂，我想做一個正常人。&rdo;

蘇宥呆滯地望著一旁的盆栽，望著旁邊的棋格盤和沙盤。

&ldo;十二天的治療結束，我從醫院走出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我變得麻木，健忘，心率平緩，不起波瀾，窗外的一切風景都是灰色的。面對我深愛的人的時候，我都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反應，現在我依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喜悲。&rdo;

蘇宥問：&ldo;那是什麼在控制?&rdo;

&ldo;是藥物在控制。&rdo;

蘇宥的眼淚倏然滑下，他用紙巾擦去。

周醫生緩緩道：&ldo;但我知道，一切已經在改變了。儘管藥物和物理治療沒能讓我痊癒，但我已經付出了巨大的代價，我不能再往回看了。&rdo;

蘇宥愣住，他好像突然被點醒了，呼吸都停了一下，隨即變得急促。

&ldo;小蘇，對嗎?&rdo;

&ldo;是……是，我不能再往回看了。&rdo;

他捧著水杯，猛地喝了一大口，他的手還是有些發抖，水灑出來，他用紙巾擦乾。

&ldo;那你覺得，現在阻止你往前看，或者誘使你不停往回看的東西，是什麼?&rdo;

&ldo;一個夢。&rdo;

&ldo;什麼樣的夢?&rdo;

&ldo;住院那段時間還有剛回來的幾天，那個夢是不清晰的，直到這兩天，&rdo;蘇宥有些不好意思，小聲支吾道：&ldo;我和傅總有了一點親密接觸之後，那個夢就又出現了。&rdo;

&ldo;哦?&rdo;

&ldo;那個夢，很、很……&rdo;蘇宥不敢看周醫生的眼睛，低著頭說：&ldo;畫面很……&rdo;

周醫生笑了笑，&ldo;我大概能懂。&rdo;

&ldo;夢裡也是傅總，但我覺得他不是現實裡的傅總，他一直在勾引我，他用各種辦法讓我沉溺在夢裡，醒不過來，我這幾天更嗜睡了，如果在家的話，我可能早上九點醒，十點就又睡著了，一睡著就能做夢。&rdo;

&ldo;之前做過類似的夢嗎?&rdo;

&ldo;做過，應該是從去年十二月份開始，一直夢到傅總，幾乎是連續不斷的。&rdo;

&ldo;之前夢裡是什麼樣的?&rdo;

&ldo;記不清了，但也是這種感覺，那個夢像魔盒一樣，帶著一種恐怖的魔力，讓我沉睡不醒。&rdo;

&ldo;你想要沉睡不醒嗎?&rdo;

蘇宥竟然沒有立刻回答，他愣住，呆呆地望向周醫生。

周醫生停住記錄，她抬眸望向蘇宥，又問了一遍：&ldo;小蘇，你想要在那個夢裡沉睡不醒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