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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祐帝:……
閣老的鬍子裡是不是藏了一隻眼睛!
曹禮心疼地看眼自家皇上,退出去準備茶水。
元祐帝有些緊張地看著陳閣老。
陳廷鑒想到了家裡老四小時候,陳廷鑒自己當過那麼多年學生,也有四個讀書的兒子,老四是唯一一個敢在先生講書時公然趴在桌子上睡覺的。
跟老四比,元祐帝真是個好學生了,只是好學生未必就不想偶爾懈怠一下。
&ldo;皇上昨晚沒睡好嗎?&rdo;陳廷鑒走過來,他容貌儒雅,一把長髯增添了幾分威嚴,但他此時看元祐帝的目光很是溫和。
元祐帝太熟悉閣老規勸他的路數了,有時候會直接嚴厲地批評他,有時候會溫和地誘哄他說出心裡話,然後再用平和的語氣,引經據典地勸他勤勉好學、明辨是非、孝敬母后、寬厚愛民等等。
所以,元祐帝搖搖頭,正色道:&ldo;夏日炎炎,略有些睏乏罷了,先生不必擔心。&rdo;
陳廷鑒:&ldo;這樣啊,臣還以為皇上又要勤學苦讀又要聽政理政,龍體可能會負擔過重,既然皇上不曾覺得疲憊,那臣也不必為您調整作息安排了。&rdo;
元祐帝突地心跳加快!
老頭子是認真的,還是又挖了一個陷阱等著他跳?
等會兒曹禮可就要回來了!
回想這一年來老頭子對他的態度緩和不少,元祐帝決定再相信老頭一次,小臉瞬間垮下來,言辭誠懇地道:&ldo;不瞞先生,我確實很累,早上常有覺不夠睡之感,雖然還能堅持起床讀書,可我頭腦昏沉,讀書也是事倍功半,不知先生能否減少朝會次數,待我年長體力足以支撐時再恢復正常朝會?&rdo;
去掉朝會時間,他每天就可以多睡至少半個時辰!
陳廷鑒在少年皇帝眼中看到了淡淡的血絲。
他面露遲疑。
元祐帝:&ldo;我知道先生擔心什麼,無非是怕我以後也懶惰怠政,可我向先生保證,待我親政,我一定做個勤政的明君。&rdo;
陳廷鑒終於道:&ldo;好,臣信皇上。&rdo;
這時,曹禮端著提神茶回來了。
陳廷鑒繼續整理書冊,元祐帝抬起袖子,假裝又打了一個哈欠。
授課結束,陳廷鑒就去求見戚太后了。
戚太后聽說陳廷鑒要減少朝會的次數,皺眉道:&ldo;是不是皇上跟閣老抱怨上朝辛苦了?&rdo;
陳廷鑒微微躬著身,恭敬道:&ldo;回娘娘,皇上非但沒有抱怨,反而還極力掩飾其睏乏,是臣覺得,皇上現在正是長身體的年紀,龍體與學業同樣重要,倘若身體得不到充分休息,皇上讀書時難以集中精神,越是如此越難見成效,繼而導致皇上厭學厭政,長此以往,得不償失。&rdo;
戚太后沉默。
陳廷鑒看她一眼,道:&ldo;娘娘,皇上畢竟才十四歲,臣以為,培養皇上對學習、理政的興趣更為重要,若因學業繁重致使皇上生出抗拒之心,皇上此時年少不得不聽從您與臣的教導,將來皇上親政了,誰又能約束皇上?&rdo;
遠的不提,本朝恣意妄為的皇帝就夠多了。
戚太后顯然很清楚皇家的一眾祖宗們,正是因為她的皇帝公爹、皇帝丈夫都&ldo;太出息&rdo;,她才怕兒子步祖宗們的後塵,自幼便嚴厲教導。
戚太后已經認可了陳廷鑒的提議,但還是好奇地問:&ldo;閣老以前素來嚴厲,為何這兩年待皇上溫和了許多?&rdo;
她也得防著陳廷鑒為了討兒子的歡心,故意縱容兒子的一些劣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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