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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絳問：&ldo;什麼運氣?&rdo;

中年男人說：&ldo;宮廷政變，曲韞逃到這裡來了，渾身是血。他看到有個流浪漢躲在這裡面，求他救他。&rdo;

&ldo;曲韞也會求人?&rdo;薄絳說。

實在是想像不到。

中年男人深深地看了他一眼：&ldo;面對死亡，所有人都會是懦夫。無論是接受死亡的人，還是祈求逃避死亡的人。&rdo;

&ldo;……&rdo;薄絳又沉默了。

&ldo;人面對死亡時有時候會卑微到願意用一切來買自己的命。有的所謂的英雄豪傑，就是在這時候發現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東西。&rdo;中年男人嗤笑道，&ldo;他承諾給流浪漢金銀財寶，加官進爵……可流浪漢只是從他的身上拔出一根箭，又狠狠地插進了他的心臟裡。&rdo;

&ldo;他沒有答應他。&rdo;薄絳輕聲道，&ldo;也是。落魄之人的承諾又怎麼能被兌現呢。&rdo;

中年男人搖搖頭：&ldo;更或許是因為，那個流浪漢也曾在這座王城的某條街上，有自己的家吧。為了一個人的野心，或者一群人的野心，一個時代的不公平，打掉了一輩大人，打掉了一輩老人，打掉了房屋……最終打掉了他們。&rdo;

薄絳說：&ldo;可是他怎麼會死在這裡。&rdo;

&ldo;那根箭上有毒，劃破了他的掌心。不過流浪漢本來就命不久矣了。&rdo;中年人平靜地說，&ldo;那個時代，沒有夠好的生活環境的人，都活不了多久。&rdo;

薄絳低著頭不說話。許久之後，他搖了一下頭，又搖了一下頭。中年男人看他的姿態，問他：&ldo;你不覺得這個故事挺惡有惡報的麼?怎麼你看起來，心情不怎麼樣?&rdo;

&ldo;每個人在面對死亡時都是很狼狽的。&rdo;薄絳淡淡道，&ldo;曲韞原本就要死了。再刺他一下，也無濟於事。倒不如給他最後一點體面。&rdo;

他說：&ldo;最後還傷了那個人的性命。&rdo;

中年男人有點意外，又有點不太意外：&ldo;我原以為你只會覺得那個流浪漢可憐。&rdo;

薄絳這回終於笑了笑：&ldo;誰不可憐呢……那個不曾被薄明絳記住名字的&l;副官&r;，不也很可憐麼。&rdo;

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過去了。因果輪迴罷了。

他覺得有點輕鬆，又有點沉重。中年男人只是看著他，默默地很久都沒有說話。後來，在人聲靠近時，他對薄絳說：&ldo;我送你到這裡吧。前面就是劇組了，我再去抽根煙。&rdo;

薄絳說：&ldo;好，謝謝。你叫什麼名字?&rdo;

中年男人笑笑：&ldo;我姓王。還有，薄絳，你實在是個非常善良的人。有時候，一個人如果太善良了。他在任何時代都會過得很難受。比如薄明絳。&rdo;

薄絳看向他。他又說：&ldo;不過每個時代都同樣需要有光……對了，你知道他們拍的是什麼嗎?&rdo;

薄絳：……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手裡被易晚塞進來的書……實在是什麼都不想說。中年男人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在看見封面後，表情有點詭異。

薄絳說：&ldo;這是我朋友送我的。&rdo;

他覺得這真是個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