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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嗯。&rdo;

&ldo;我以後也會成為影后的。&rdo;他說。

&ldo;男孩子當不了影后的。&rdo;

他們在等車。

&ldo;可我要當。&rdo;他說。

&ldo;……&rdo;

&ldo;我要當影后，我要當影后，我要當影后。&rdo;他開始耍賴。

媽媽怎麼能不信任他呢。

公交車亮著巨大的閃燈進了站。遠處響起了汽笛綿長的聲音。在這下著雪，像是永遠不會結束的冬日裡，女人說：

&ldo;好啊。小夏會成為影后的。&rdo;

&ldo;小夏要什麼時候成為影后呢。&rdo;他不依不饒地說。

女人把他和箱子一起挪上了車。

&ldo;等夏天到了。&rdo;她說。

原來是他先說的啊。

可她瘸了腿，為什麼還要答應揹他呢。

而且，他記不得那時女人究竟是敷衍。

還是真的笑了。

不是冬天，而是夏天。星期日下午，擁堵的車道。

遲遲沒有擠進車流的救護車。

絕望地抱著他奔跑的女人。

&ldo;只要小夏能好起來，我什麼都不要……&rdo;

不停叫著的系統。

好吵啊。系統。他想。

我都聽不見我媽媽的聲音了。

為什麼把這些事都給忘了呢。

為什麼記得那麼多的屬於其他電影的、屬於其他人的故事，而把自己的故事忘掉了呢。

我不是一個能體察到母親被掃地出門的悲傷的天才幼兒。

我也不是一個能知曉母親真實心意的天才兒童。

我不知道母親原本已經決定讓我快樂就好，卻因為父親一家想要奪回撫養權，為了和他們賭氣又開始對我施壓。

我不知道我的母親也可以是一個……失敗的女人。

她處理不好情緒，她經歷過幾倍於我的絕望，她曾面對希望又被意外拋入谷底，她曾相信愛情又被現實打敗。她有錯，就如每個人都可以有錯一樣。

我不知道她在我的年紀，也曾是一個天真地盼望著幸福的少女。

我也不是小說裡那樣的，一個可以寬宏大量、原諒這一切、完美處理直到皆大歡喜的青年男人。

我們是兩個人。

我只是池寄夏。

……

醫院，走廊。

&ldo;我好像哭了誒。&rdo;池寄夏說。

&ldo;是自己為自己哭的，就很好。&rdo;易晚說。

&ldo;……&rdo;池寄夏垂下睫毛，&ldo;我哥哥，是個什麼樣的人呢。&rdo;

&ldo;很平凡吧，有侷限性，但很溫柔。&rdo;

&ldo;……&rdo;

池寄夏低頭看通訊錄。

屬於母親的，從未播出的那個號碼。

&ldo;護士說她每個月都會求人幫她給電話卡充值。真好笑，我明明早就給她充了兩萬進去，用到這輩子結束也用不完的。&rdo;他慢慢地說，像是在聲音裡走了很長的路，&ldo;原來是在等哥哥打電話給她啊?又或者，在等某個語音留言，又可以被聽見的那一天。&rdo;

&ldo;可她好像一直都是這麼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