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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熄燈，兩人分別陷入沉眠。一人憂心忡忡，一人也是憂心忡忡。章漸華靠在枕頭上閉著眼，許久之後忽然聽見易晚說：&ldo;斷了就好。&rdo;

章漸華：&ldo;嗯。&rdo;

易晚說：&ldo;以後會有很多更好的。&rdo;

章漸華：&ldo;嗯。&rdo;

易晚說：&ldo;他不值得。&rdo;

章漸華：&ldo;嗯。&rdo;

易晚說：&ldo;他不給加班費。&rdo;

章漸華：&ldo;嗯。&rdo;

易晚說：&ldo;還讓百越光來找你炫富。&rdo;

章漸華：&ldo;嗯。&rdo;

易晚說：&ldo;所以去醫院看下胃病吧。&rdo;

章漸華：&ldo;嗯……嗯???&rdo;

易晚說：&ldo;我這裡還有很多的積蓄，錢不夠可以找我借。&rdo;

他的語氣依舊平靜。章漸華卻忍不住笑了。他為了避免自己把淚帶出來，只能笑得更加短促、以至於有些咯咯：&ldo;之前就聽劉哥說你愛存錢，喻哥也說你愛存錢。你存那麼多錢，說是要付房貸，你到底買了什麼房?&rdo;

在寂靜的空間裡，易晚看著白色的天花板，終於開口了。

他在開口前忽然有些猶豫，於是點開了一個人的微信視窗，按住了語音，再回答章漸華的問題。

&ldo;其實……我沒有付首付。&rdo;

章漸華：&ldo;嗯……啊?&rdo;

&ldo;我想買的房，是我叔叔嬸嬸家的房。&rdo;易晚平靜地說，&ldo;不過他們已經搬走了，和他們的孩子一起去h市了，叔叔在那裡有一份很好的工作。那棟樓原本該拆遷，可惜遇上了一些非自然事件，爛尾了。&rdo;

沒有人會一直等誰。

沒有任何想要保留的東西會是原樣。

易晚想，或許不僅主角不該有這種能控制什麼發展的傲慢，路人也不該有這樣的妄想。

章漸華：……

易晚：&ldo;可惜那棟房子……那棟樓還是有點大。一時間買不下來。想要交付它的尾款，需要很多很多錢。&rdo;

他在這時鬆開了按住傳送語音鍵的手，讓長條發了出去。

他們在寂靜中沉默。許久之後，章漸華道：&ldo;我真的喜歡過楚殤。我曾經想過，如果我是女孩，或許能用一個孩子把他拴在我身邊。他就不會去找百越光了。說不定之後，他還會來追我呢。你說，一個快三十歲的人想這種事，是不是很可笑。&rdo;

易晚說：&ldo;女孩子也應該尊重自己。&rdo;

頓了頓，他說：&ldo;不可笑，每個人都有為之發瘋的求不得。&rdo;

章漸華笑了。他的眼睛在夜裡含了淚光，為了避免哽咽，他小聲道：&ldo;嗯。一個秘密換一個秘密。&rdo;

許久之後他又說：&ldo;易晚，你好像從來沒有為任何事發瘋過。算了。&rdo;

易晚沒說話。他道：&ldo;那你現在還想麼?&rdo;

章漸華很久之後也沒有給出回答。

&ldo;可能不想了吧。&rdo;他最終道。

他仰著頭，看著天花板，最終閉上眼讓眼淚順著臉頰落在了枕頭上。

他知道這不會是什麼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