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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星拉了拉秦雪心的袖子。秦雪心默不作聲地把桶放下，進去了。女人一邊嘮叨一邊收拾灶臺：&ldo;今天你爸你叔去工地上找活兒。我看著攤兒沒空，你帶你弟弟去醫院掛水去。&rdo;

我爸去工地上?是去打牌吧。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以&ldo;養了個丫頭片子，攢什麼錢&rdo;為藉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這樣拙劣的理由還讓中年女人心懷愧疚。

秦雪心覺得自己喉嚨裡有什麼東西快溢位來了。她聽見秦星說：&ldo;嬸，今天星期一，姐要上學呢。&rdo;

中年女人說：&ldo;就讓她去，反正也考不成高考了，不去學校就不去學校……我說你擺著個臉給誰看呢?秦念兒我告訴你，我們對你可以的了。讓你讀高中，只養了你一個。別給臉不要臉，甩臉子給人看……&rdo;

&ldo;正好之前王姨她們那兒缺人。剛好過去得了。十幾歲了，還住在家裡吃家裡的，以為自己是什麼嬌小姐……&rdo;

&ldo;叔，嬸，姐成績那麼好，為什麼不讓她讀啊?&rdo;秦星咳著嗽說，&ldo;爸!你不是認識那麼多人嗎，給念兒姐想點辦法啊……&rdo;

&ldo;你那是隻養了我一個嗎。你那是生不出來後一個‐‐&rdo;

&ldo;啪!&rdo;

一記重重的耳光。

秦星被嚇得嚎啕大哭。幾個大人都圍著哄這寶貴的男孩。秦雪心髮絲紛亂，捂著臉不敢看家人。

跑了出去。

她衝到距離車水馬龍只有一線之隔的街道，又在抬眼看見汽車商品樓後退了回去。秦雪心在孤島裡時總穿著校服，儘管陳舊，但這也是讓她自豪和覺得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但在孤島之外，這身衣服在旁人眼裡，只有貧窮、落後。

所以她退了。

學籍。

中學。

白讀了。

我值三十萬是嗎。

她捂著臉在晨曦裡嗚嗚地哭。隔壁公交站臺上女明星的廣告多閃爍。她說：&ldo;我走到今天，主要靠得是自己的努力，和爭取來的機會……&rdo;

只要給我一點機會，只要給我一點尊重。

讓我去殺人放火都可以。

&ldo;秦念兒?&rdo;

完蛋了。

秦雪心呆呆地抬頭。她看見幾個女生正看著她，眼神促狹。其中一個人打量她身後的貧民區，露出嫌惡的神情。另一人則揚著下巴，笑容裡藏著惡毒的得意。

&ldo;剛剛看見你從這裡跑出來。你住這裡啊?&rdo;

&ldo;這不是我們的校花大學霸嗎。&rdo;

&ldo;喲喲，難怪那麼想考211呢，和我們就是不一樣。&rdo;

完蛋了。

這是學校裡最愛霸凌人的那幾個女生。

女生們譏笑著走了。秦雪心渾身發冷。她作為一個沒有學籍的借讀生當然讀不了什麼好中學。這所中學裡風氣很不好，她當然知道那些被盯上的學生們的下場。而且從前她上學時為了偽裝自己的家境，總會繞路從另一頭出來，假裝自己是住在那個商品房小區的。

今天全忘了。

也全完了。

她抖著肩膀，開始抽搐。恍惚間，她看見廣告牌上的標語。

女性選秀啊。

她把牙咬了又妖，突然霍然起身。她記得選秀地點的那條路，以前路過過。早上的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