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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石讓他能清楚地俯瞰廟內的場景。他知道灰宮會隨他一起坐下。

不過這種感覺真奇妙，兒時高得需要四肢並用才能爬下的大石，如今卻變得這麼小。易晚知道變的不是石臺，而是參照系，就像他知道‐‐

灰宮也會有沒有變過的地方。

可他沒有變化的地方在哪裡呢?

他來找他大費周折說這麼多無意義的話，展示他的&ldo;力量&rdo;的緣由是什麼?

是因為只有易晚……明白這種力量是什麼嗎?

那種本可被抓住的東西像是絲線一樣不明晰，易晚於是不能察覺。或者即使察覺，易晚也不會有改變。

他只沉默看著蕭索古廟，看著遠離他的攝像機和章建華。

&ldo;你說得對。&rdo;易晚忽然說，&ldo;人們可以承認力學三大定律的存在，可以承認克卜勒三大定律，熱力學三大定律‐‐它們是不可被剝離的，屬於這個世界的一部分。&rdo;

&ldo;‐‐正如你所發現的屬於這個世界的&l;方法&l;，也是這個世界的一部分。又或者，是世界控制理論。&rdo;易晚說，&ldo;所以為什麼人們不能承認這種科學的存在?&rdo;

&ldo;為什麼要拒絕它?&rdo;

&ldo;為什麼要否認它?&rdo;

灰宮露出了笑容。他聽見易晚說：&ldo;你還記得這裡曾經有過一次木偶戲演出麼?&rdo;

&ldo;木偶戲演出……&rdo;

那段演出在灰宮的記憶裡是他新發現的人才培養計劃。他不知道這段記憶在易晚眼裡是什麼。易晚像是終於接受了現實，自顧自地說：&ldo;我去看了後臺。&rdo;

我去看了後臺屬於木偶的神明。後臺卻是一片狼藉。

他們抱怨低價的演出費，他們被扔了滿地的道具和行李。後臺沒有閃閃發亮的神明，只有被推著走的藝人。操控女主木偶的木偶師是個男人，舞臺上恍若神明的他卻在被老闆娘訓斥，因為他弄斷了本不該斷的線。

&ldo;那可是20塊!&rdo;老闆娘說。

老闆娘走後男人怒氣沖沖。我攔住了這座火山，所有的謎團變成了一句：

&ldo;可真正的兇手是誰呢?&rdo;

兇手?沒有兇手，我們沒他媽的考慮兇手是誰。

&ldo;犯案手法是什麼?&rdo;

手法?我們沒考慮過手法。創作就是這樣，多好啊，男主女主愛恨情仇虐戀情深，足夠刺激足夠驚喜的爆點，調動情緒，刺激神經。然後劇情就結束了。沒人需要知道背後的故事。我們只需要一點表現。

那麼。

那麼。

&ldo;培養計劃是什麼?&rdo;

……什麼他媽的是培養計劃?

&ldo;你也是老闆的木偶嗎?&rdo;

……哈?

……為什麼你對你導演的故事沒有感情?或者……你什麼都不想解釋清楚?

易晚有一種奇妙的能力。他能在完全不相干的事情中找到關聯與總結。那一刻，他對這個世界第一次感到了恐懼。

極為強烈的恐懼。

這種恐懼或許已經根深蒂固，埋藏在他的心底裡。像是一個人意識到自己在仰望天空。從他遇見妖異如魔鬼的顧若朝開始，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