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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對了，九哥……&rdo;楊嚴瞄著我的神情，對我躊躇著詢問：&ldo;對於張翎的直系家屬後代，你打算如何處置?&rdo;

&ldo;按律，該怎麼辦就怎麼辦。&rdo;我連眼皮都不抬一下，隨口回道：&ldo;張翎與趙王狼狽為奸，弒君謀奪皇位;如今張翎伏誅，朝廷感念張家世代重臣砥柱，特免其株連之罪，張放將軍那一脈相安無事，張翎府中諸位子女，男子充軍發配至北疆五千裡外，女子除其貴籍遣出京師。&rdo;

&ldo;呃……我記得，皇后娘娘昨日還特意為此事來找過九哥你呢。她的意思是，她的堂弟堂妹們只是受其父牽連，受此處置著實無辜。&rdo;

&ldo;……無辜?&rdo;我翻頁的手頓住，嘴角掛起一抹輕蔑又嘲諷滿滿的冷笑，輕聲說道：&ldo;楊嚴，你向來瞭解我的心思，我最不喜的就是連坐之刑。若是真的無辜，我怎會傷及他們?我早就遣人去調查過，也親自秘審了張翎的舊部，你可知我查到了些什麼?&rdo;

&ldo;張翎的那三個兒子，早年間就和二哥暗通訊息，並且拉幫結黨，和那些手腳不乾淨的地方官有著不小的牽扯;他們在駐地暗中斂財養兵，還收買了當地的戍衛軍將領，此番謀逆行動中，就有這些人的背後操控，我若再不管管，怕是要重蹈覆轍了。&rdo;

&ldo;這麼說……&rdo;我的這些行動楊嚴並不完全知曉，他聽後表示很驚訝：&ldo;九哥你早就有對付張家旁系和整頓地方的心思?那你前幾次對皇后娘娘的安撫都是……?&rdo;

&ldo;當然都是哄她的。&rdo;我毫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承認：&ldo;皇嫂心軟念舊，張翎作為堂叔，在兒時對她又很疼愛，她想保全那些堂兄弟倒無可厚非。但我既然坐在這個位置上，為家國、為長遠計，張翎的那幾個懷有異心的子女都是留不得的。既然皇嫂捨不得，那這個惡人就由我來當，替她一刀舍了所有念頭。&rdo;

&ldo;當然，先前的那些安撫也不全算是謊言。&rdo;說著，我眼裡浮現一抹狡黠：&ldo;我從未對她承諾過什麼，只是說我忙得沒空搭理這些瑣事而已;如今我突然有空了，順手發落幾個罪臣，算不得過分吧?&rdo;

&ldo;……&rdo;楊嚴被我說得無言以對，半餉才繼續接道：&ldo;可是九哥，我還是替你擔心，擔心皇后會從此跟你心生芥蒂、漸行漸遠。&rdo;

&ldo;呵……放心，她不會怪我的。&rdo;我毫不在意地一笑。

同為女人，我怎會不瞭解張芃芃那矛盾心思?張翎是她至親，但同時也是她的殺夫仇人，她心中對張翎早就恨意超過親情。其實齊晟本人也早有削弱張家的意圖，只不過因為各種牽扯而未能如願，我不是齊晟，更不會憐香惜玉，所以對於張芃芃，我更沒有什麼顧忌;張芃芃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我對她還是很有信心的。

&ldo;吳卓。&rdo;這個話題暫告一段落，我轉頭看向始終不發一言的吳卓：&ldo;先前讓你留意諸位朝臣動向和實績考察，到現在可有結果了?&rdo;

&ldo;回殿下，卑職也正要復命。&rdo;他說著，從袖中摸出另一份文書遞過來;我粗略地看了幾眼，心裡漸漸冷笑不止。

果然，我這些年的直覺幾乎都是準的;當初剛和大臣們打交道時，對於誰是可託付之人、誰是混吃和稀泥的，我便有著自己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