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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險些再死一回的驚魂中返過神，照樣是連看都不看趙王一眼並將他的手甩開;他對我這種態度早就習以為常了，轉頭示意侍衛將張翎請出營帳，然後從軍醫手中接過紗布和藥膏，重新握住我的手想給我包紮。

我只覺厭惡至極，觸電一般再次甩開他。回想起張翎對我說過的話，我目光掠過滿地烏黑的藥汁和碎片，再也忍不住地怒視趙王，冷聲喝道：&ldo;齊鳴!你要殺我就像個男人一樣痛痛快快動手!用毒藥這等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意思!!&rdo;

&ldo;誰說為兄要你死了?&rdo;趙王又皺了皺眉，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隨後靜靜地望了我好一會兒，才再度開口：&ldo;正是因為不想殺你，為兄才給你喝藥的。&rdo;

這話別人聽著也許理解不能，但我在經歷了之前發生的事之後，已經能明白趙王的想法。如今趙王的心理有些扭曲變態，對阿九這個唯一還活著的兄弟的情感也十分矛盾;他一方面將阿九視作威脅，另一方面卻又想當個好哥哥，因而無論張翎他們如何勸說，趙王也捨不得乾脆殺了他一了百了;然而麻煩的是，縱使他有意保住阿九的命，他也做不到任由阿九自生自滅或者捲土重來，所以他就選了這個兩全其美的法子‐‐用毒藥使阿九喪失心智，從此永遠失去反抗的能力;如此一來，既能保住阿九又能永絕後患，在他看來確實算&ldo;兩全其美&rdo;了。

&ldo;……二哥，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對我做的事，比殺了我還要殘忍。&rdo;

我輕聲開口，終於肯正視趙王的臉，眉宇間儘是悲涼：&ldo;你若廢了我的心智，將我的自由和尊嚴悉數剝奪，那我在世人眼中就會變成一個笑話，活著對我來說只是一種折磨;那樣狼狽的我，是二哥願意看到的嗎?&rdo;

聽了我的話趙王眉頭輕皺，他毫無猶豫的回答我：&ldo;我只知道，我想看到活著的你，不管用什麼方法。&rdo;

&ldo;而且你放心，不管你日後變成什麼樣子，為兄都會好好照顧你，保證你後半生平安終老。&rdo;

&ldo;……我不會讓你如願。&rdo;我雙手用力攥緊，不顧傷口滲出的血跡，堅決地回答說：&ldo;我絕不會任你擺弄。&rdo;

&ldo;你沒得選。&rdo;趙王輕笑著搖頭，神情中半是輕蔑半是憐憫，鄭重地對我說：&ldo;你給我聽好了，今後你都要給我活著;若是敢自裁，待我回到盛都奪取帝位，我便會血洗皇宮，將你熟識的所有人都送下去為你陪葬，包括皇太后他們。我說到做到。&rdo;

&ldo;你瘋了!&rdo;我不可置信的瞪著他，半餉才說：&ldo;屠殺無辜之人，你很威風嗎!?況且母后待你不薄，皇祖母是你的親祖母!你怎麼可以做出那種事!?!&rdo;

&ldo;正如你所言，我就是瘋了，又能如何?!&rdo;趙王的面目忽然變得猙獰了起來，他不由分說地拽住我的手臂，逼視著我道：&ldo;什麼親人不親人的……我既已喪心病狂，還在意那些做什麼?!九弟，我奉勸你最好信我做得出來;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殺個血流成河!&rdo;

到了最後他忽地神情一轉，抓著我的動作也放鬆了些，帶了幾分嘲弄繼續說：&ldo;當然我相信，不消我說你也不會做傻事的，對吧?&rdo;

聽到他□□裸的嘲諷，我的內心瞬間被深切的不甘和羞憤所佔滿，幾乎要將滿口牙咬碎，撇過頭去一言不發;我真的不甘心，不甘心就這樣被敵人牢牢捏在掌中，更是為自己無力脫困而感到羞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