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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昭捏緊了手中的筆，看著宣紙上落下的那點墨跡，覺著心裡頭仍是難以平息。

她果然還是不甘心。那些毀了她的人，她想要他們統統下地獄!就算這輩子還沒有發生這些事，或者說這些事不會發生了，她仍是難以原諒司馬家前世的所作所為。

司馬晴是無辜的，那司馬毓呢，她們的父母呢?

熄了燈，外頭的月光照不到聞昭的床榻，屋內是一片幽靜的暗藍色。

彷彿是祖父出征前夕，聞昭勸祖父若是收到京中的訊息，必先冷靜思考，斟酌二三，不要被怒火矇蔽了雙眼。

祖父正溫聲細語地安慰祖母不必擔心他的安危，他在沙場上戰鬥了一生，哪是那麼容易被人打敗的。聞昭內心急切，大聲喚了祖父幾聲，祖父臉上掛著躊躇滿志的笑容，承諾道他必凱旋而歸。

祖父看不到她。

&ldo;祖母，祖母……&rdo;幫聞昭喊一喊祖父啊……

祖母也看不見聽不到，聞昭心裡一沉，此時卻在房內聽見了喧譁嘈雜的聲響，外頭的扶搖哭著進來，道，&ldo;姑娘，國公府要被抄家啦……&rdo;

&ldo;姑娘要不咱們把衣裳換了……嗚嗚，扶搖不想姑娘去西北受苦……&rdo;

聞昭頭疼欲裂，為何國公府仍是被抄家了?

看著眼前哭得慘兮兮的扶搖和在一旁垂淚不語的芙蕖，聞昭咬緊牙關一字一頓道，&ldo;我把身契還給你們，你們不再是國公府的下人了。&rdo;

既然這一世仍是逃脫不了這樣的命運，她起碼可以將自由還給她的丫鬟。

兩個大丫鬟都哭喊著說不要，她們要伺候姑娘，不然姑娘在西北如何受得住。聞昭不管不顧將身契取出，塞進她們的手裡，道，&ldo;你們若是不收，我姜聞昭也不認你們兩個。我言盡於此，你們走吧，去遠一點的地方嫁人生子……&rdo;

兩個人抽抽噎噎抱著她不放，聞昭掰開她們的手，道，&ldo;放開我吧。&rdo;

頭頂上卻傳來三哥的悶哼聲，三哥啞著聲音道，&ldo;三哥不放，昭昭是金枝玉葉，誰都不能打你。&rdo;

&ldo;三哥只有昭昭了……&rdo;

是啊，她也只有三哥了。

可是後來，她只能空餘滿腔仇恨活下去，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高能預警

第29章 月間夢

&ldo;三哥!&rdo;聞昭陡然坐起，卻見自己正在榻上，窗外月色尚好，她卻出了一身的汗。

外間的扶搖芙蕖兩個聽見聞昭的喊聲趕忙進來，問，&ldo;姑娘可是被夢魘著了?&rdo;兩人一個點了燈又倒水，另一個給她擦著汗，聞昭靜靜地看著她們的動作，緩緩道，&ldo;扶搖，芙蕖，多謝你們。&rdo;

兩個人先是愣了一下，哪裡有主子向下人道謝的?兩人連連擺手說不用，這是她們應當做的。

芙蕖深深看了一眼聞昭，她早些年就發現了自家姑娘的變化，姑娘原本因為親娘早逝，繼母進門而怨天尤人，偏執易怒，後來跟突然換了一個人似的，雖還是有小孩子心性，但偶爾看見姑娘時，竟覺得姑娘整個人彷彿鍍了一層柔光似的，說不出的包容柔和，對家人也更加體貼些了。

最有力的證明便是姑娘與夫人和五姑娘之間關係的親暱無間，這在從前都是不敢想的。且不久前還為了救五姑娘而落入冰水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