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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說:「罷了。」他繞過主持,走到院中。
皇宮中的鐘聲振聾發聵,白馬寺就近的佛號,在他的耳邊像是蚊吶一樣細微。
院中,亭亭站著一個素衣的少女,她的臉上不施粉黛,面容憔悴而蒼白,身形纖細,似乎一陣風就能將她吹走。但指尖上殘留的蔻丹,昭示了她與晨鐘暮鼓的寺院,格格不入的風塵氣。
她看見老者出來,轉身迎了上去,垂著頭施施然行了一禮:「薛大人。」
薛晉目不斜視,走到她的身側,到了他這個年紀,再水靈的美人,也不過是紅粉骷髏一具。
少女輕聲說道:「那些東西,都已經到大理寺內了。」
薛晉並未看她,而是問道:「你可後悔?」
少女搖了搖頭:「能活到今日,已經是苟延殘喘,我不後悔。」
薛晉說:「那好,你只消再去做最後一件事。」
夜色將沉,宣佈女帝退位的鐘聲響起,上清院內眾人紛紛離去,惟有薛容與一人躺在榻上望著雕花的帷幔架子。
女帝退位,楊開元和公主是宗室之首,既然薛容與已經醒了,他們還要忙著退位和繼位的事宜。一切都來得太突然了,每個人都手忙腳亂。
薛容與趁著無人照拂,掀開了被子,溜出了上清院。
皇宮中所有黃門、侍女、宿衛,皆像是被上了發條的玩意兒,一個個陀螺似的旋轉,根本無暇注意薛容與。她從上清門一路暢通無阻地行至宮城外,有虎賁發現了她的蹤跡,正欲上前盤問,她卻從懷中掏出銀魚袋:「奉楊少卿之命出城。」
她此前逼宮之時,幫助皇嗣的事情,這些虎賁也有所耳聞,加上裴照的那枚銀魚袋和楊開元一樣是從四品上少卿的規格,她在虎賁面前那麼一晃,竟然也沒露餡,虎賁立刻放行。
她一出皇城,便直奔白馬寺的方向而去。
薛晉多年不問世事,鎮國公主府上同薛家的聯絡唯有薛儀維繫。就連薛容與也已經經年未見他這個祖父。
原是以為,祖父自告老之後,沉迷佛法,索居白馬寺,日日焚香祝禱,幾乎超脫塵世,斬斷紅塵,卻不知道,原來是藏在晨鐘暮鼓之中,以看不見的絲線,操縱神都全城。
如今尚活在世的薛家人,只有她有資格,問問她那個祖父,到底他們姐弟做錯了什麼,以至於要被他操縱一生!
她縱馬奔躍在坊間青石路面上,馬蹄急促似有萬鈞之勢。還遠遠未到宵禁閉合坊門的時間,街道上全是因聽見皇城鐘聲,而湧出來的路人。
薛容與東|突西刺,白馬寺附近因大臘佛誕法師,本就人頭攢動,幾乎摩肩接踵,行至寺外一里有餘,馬匹便再不能入內,她只得棄馬步行。
在人山人海之間,她突然注意到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荊釵布裙,戴著一頂帷帽,但帷帽的紗簾,許是因為材質粗劣,幾乎半透明,根本遮擋不住女人的容顏。
而那女子行走姿態,縱然在這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依然裊裊婷婷,婀娜多姿。她在一群市井平民之間,煢煢孑立,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勾人的氣息。
最是醉人的,便是這高雅中帶著風塵,風塵中含著高貴,縱橫永泰坊多年,一心以成為神都第一紈絝為己任的薛容與,怎會看不出這是如今神都最受歡迎的樂妓儀態?
高高在上的官家小姐淪落風塵,這是何等得撩撥人心?
薛容與被人群推搡著,和那女子漸行漸遠,可她抬頭看了看彷彿近在咫尺的白馬寺山門,猛然轉身,逆著人群,朝著那帷帽女子而去。
那女人正是牡丹。
薛容與當初在裴照的眼皮子底下放走了牡丹,等的就是有朝一日,能順著牡丹這條藤蔓,摸到她背後的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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