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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中元帶著人到儀真的時候,蔡和元並沒有來迎接,在唐中元看來,蔡和元這是連最基本的官場禮儀都不講究了。
憋著一肚子火的唐中元來到縣衙,見到了同知方克勤。
方克勤見到唐中元卻很熱情,緊緊的抓住唐中元的手。
“中元來了,我的心裡就有底了!”
唐中元其實挺詫異,他知道,在江小魚的心裡,方克勤的受重用程度要超過自己,已經做好了被方克勤揶揄的準備。
可沒想到,方可勤會對他如此的客氣。
“克勤公此言,中元不敢承受,敢問克勤公,儀真縣情況如何?”
方克勤拉著唐中元坐下,這才嘆了一口氣說道。
“儀真的情況不是很好,我在儀真查了戶籍案卷和田產案卷,儀真作為京畿大縣,你可知道在戶籍案卷上的百姓一共有多少人?”
“多少?”
“人戶一萬八千九百六十九戶,人口十萬三千八百七十九口。”
“在冊官田三百六十九頃一十六畝三毫,民田四千一百八十四頃九十一畝三分。”
唐中元心中盤算了一下,以儀真的地盤來說,這些數字似乎還過得去。
方克勤苦笑一聲:“中元,你是不是覺得儀真的人戶和田地還過得去?”
“是啊,儀真這些案卷上的數字難道不真嗎?”唐中元聽方克勤的話,就知道這些數字中有問題,可沒想清楚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方克勤又報出了一串資料。
“洪武三年,官府黃冊上記載的數字是人戶一萬八千三百六十九戶,人口十萬一千八百七十九口。”
“在冊官田三百六十九頃一十六畝三毫,民田四千一百八十三頃九十一畝三分。”
唐中元笑道:“這數字聽上去似乎也……不對!”
唐中元猛的一驚:“洪武三年到如今已經過去了七年,整個儀真只增加了六百戶,兩千人?官田一畝都沒有增加?民田也只增加了一頃地?這不對!”
方克勤搖搖頭:“如何,中元也看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了?”
唐中元此時的臉色已經沉了下來:“天子恤農,教天下百姓開墾荒地,我在大理的時候,三年時間就開墾出荒地一百餘頃!這七年間,儀真怎麼可能只開墾出一頃的荒地?難道說整個儀真已經沒有荒地可開了嗎?”
“當然不是!”方克勤此時也有了一些怒氣:“儀真至今尚有不少荒地等待開墾,豈有說已經無地可開的說法!況且七年時間,人口不可能只增加了這麼一點!在我看來,這些新增加的人口和新開墾出來的土地,怕是都成了隱戶和隱田了!”
“儀真縣竟然如此喪心病狂?”唐中元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誰給的儀真縣如此大的膽子,七年時間增加的人口和土地竟然不上官府登記?
“怕不僅僅是儀真縣一縣如此,而是大明皆如此!”
方克勤此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來儀真之前,就已經知道查隱戶之事很棘手,可沒想到的是,能棘手到這種程度!
七年時間,一個京畿縣就只開墾出一頃荒地!
這要傳出去,豈不成了天大的笑話?
可方克勤也不能直接上書彈劾蔡和元,若是讓陛下知道了這件事,以陛下的性子,怕是又要起大獄!株連不知道多少人!
方克勤猶豫糾結就在此處,既要讓儀真的這些大戶鄉紳將隱藏的人口和土地交出來,又不能弄出太大的動靜,驚動陛下!
方克勤將自己的苦處說給了唐中元聽。
唐中元聽完,也嘆了一口氣:“克勤公的難處,下官也明白,你就說吧,讓下官如何配合你!”
“中元,我已經暗中派人查到,此地暗藏隱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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