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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隨行官將人安置在了榻上,七鬥替他脫了皂靴,回身問:「公子渴嗎?要喝茶嗎?」
他一手蓋住眼睛,一手無力地揮動了下,「出去。」
他向來說一不二,就算半醉,身邊的人也不敢不聽令。七鬥沒辦法,求助式地看看明妝,明妝立刻大包大攬應承下來,「不要緊,有我。」
七鬥感激不已,連連呵腰說:「多謝小娘子。小人就在外面廊子上,有什麼事,小娘子只管招呼小人。」說著從內室退了出去。
明妝站在腳踏前,看那人仰身躺在榻上,好奇怪,忽然生出了許多陌生感。
油蠟點在案上,離這裡有一段距離,因此人面杳杳看不真切,只有廊上的燈籠透過窗紙,灑下一點朦朧的光。
要照顧一個酒醉的人,怎麼照顧毫無章法。明妝想了想吩咐午盞:「到廚上,讓錦娘煎一碗二陳湯來。」又對煎雪道,「打一盆溫水,給李判擦洗擦洗,去去酒氣。」
兩個女使得了令,忙各自承辦去了,明妝彎下腰,輕聲問:「李判,你是醒著,還是睡著了?」
然後蓋在眼上的小臂慢慢挪開了,那雙眸中霧靄沉沉,無言地望了望她。
「是哪個貴人邀你喝酒嗎,做什麼喝成這樣?」她蹲在他面前問,「你想不想吐?我拿個盆給你,好嗎?」
然而看著眼前這張臉,哪個會想吐呢,他搖頭說:「我沒醉,不過多喝了兩口,回來的路上吹了冷風,已經清醒了。」
至於哪個貴人邀了他,其實並不是多要緊的人,不過是以前舊相識,從青州入上京辦事,相約在楊樓敘舊罷了。
可不知怎麼回事,今晚的酒好像特別殺恨,他的酒量不算太好,三兩下就有些糊塗起來。但這絕無僅有的一回醉酒——也算不得醉酒,可能算微醺吧,倒讓他有了截然不同的一種體驗。心裡的困頓、公務的重壓,包括肩上擔負的責任,一瞬間都不重要了。不要這樣一板一眼毫無破綻,也不要人前體面無可挑剔,卸下一切,才勉強能夠喘上一口氣。
側過頭看,年輕的面孔就在不遠,忽然想起剛升作判官那年,有一回他病了,十歲的明妝也曾這樣蹲在他榻前,懷裡抱著她的撲滿1。那撲滿是一隻好大的肥豬,鼻孔圓圓懟在她臉頰上,她小聲問:「李判,你為什麼不找大夫看病?是因為沒錢嗎?沒錢不要緊,我有,你聽……」說著大力地搖撼了兩下,裡面銅錢啷啷作響,十分豪邁地說,「我有好多呢,砸了它,就能給你請大夫了。」
年幼的她不知道,他在捍衛軍士的尊嚴,小病小災,挺一挺就過去了。結果最後因為她的堅持,一場傷風鬧得人盡皆知,現在回想起來,依舊覺得很好笑。
嚥下了往事,他溫聲問她,「今日禁中來提親了?」
明妝「嗯」了聲,「聖人託宰相娘子登門,結果宰相娘子被我祖母得罪跑了。」
原本應當氣憤於易老夫人的荒唐,但他卻浮起了笑意,喃喃說:「很好。」
明妝不明白,納罕道:「好什麼,宰相娘子都被我祖母氣壞了。」
他的唇微微翕動了下,想說什麼,終究還是沉默了。
他就是這樣,考慮得太多,一句話都要掂量再三,即便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也依舊審慎剋制,從不輕狂。明妝問:「你可是有什麼話要叮囑我?想說什麼就說吧,我一定聽你的。」
可是真的會聽嗎?他那雙眼睛在幽暗處灼灼盯著她,她背著光,眉眼模糊,但輪廓清晰。他看見她鬢角稚嫩的絨發,纖細柔軟,孩子一樣。明明她還小,過完年才十六歲,十六歲,為什麼要這樣急著與人定親呢。
嘆了口氣,他問:「你喜歡儀王嗎?」
明妝覺得不太好回答,含糊道:「他位高權重,可以讓我嫁得很風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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