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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尚書省釋出了一道明敕,卻極簡短,只有一句話:“原東宮太子詹事主簿魏徵,識明才鮮,卓有大略,即日擢門下省諫議大夫,領秘書省少監……”
大理寺卿崔善於武德九年八月十二日病歿於私邸,喪訊傳來,武德貞觀兩代皇帝均深自震悼。太上皇李淵親自為其著悼文,有“堂卿但去,律責誰守”之語。貞觀皇帝李世民於當日下敕追贈崔善刑部尚書,封萊陽縣候,其子舯如加恩門下左拾遺,賜金百兩以為喪議,經政事堂公議,諡號曰“直”。崔善臨終之際,在病榻之上書就一篇《論刑事疏》,喪後作為遺表由崔舯如呈遞東宮。其疏洋洋三千餘言,歷數數朝律令之得失,最後寫道:“唐繼隋統,廢前朝苛律,此恤民之政也。臣聞先秦以苛令亡,前漢以三章興,陛下以戎行收天下,張弛之道,不可不察。今臣居痾不起,遠遊日近,誠以所責為慮。法先王之法,宣三代之教,則盛世可期;行韓李之術,逞酷吏之能,則頹風將現。臣今臨疏泣零,詞句難成,企陛下察知!”
翌日,貞觀皇帝李世民在東宮顯德殿召集尚書、中書、門下三省長官議疏,兵部尚書杜如晦、大理寺卿戴胄、諫議大夫王珪、韋挺、秘書省少監魏徵等五人“參議得失”。
貞觀皇帝輕輕撫著疏道:“崔善去了,朝廷又少一正人,他這份上疏,可稱臨終泣血之作,朕每每閱之,回思堂卿之音容笑貌,也不禁滄然淚下。今日召眾卿前來,實是要議一議崔善疏中所言之政。”
他嘆了口氣:“依朕本心,何嘗不願寬仁治政?奈何天下板蕩數十年矣,盜匪四起四方不靖,各地的治安亂到了極處,武德中有州縣官員大白天在治署便丟了性命,如此王化不行,朕雖欲大治,豈可得哉?崔善所言宣三代之教,然則今承大亂之後,恐怕斯民不易教化!”
眾臣今日受召前來,本以為是為了突厥大舉南下越過邊境直撲內地的火急軍情,卻不料皇帝一開言,便將話題引到了與軍事風馬牛不相及的“教化”上。群臣相互看了看,卻都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魏徵卻目不斜視,上前幾步躬身道:“陛下此言大繆不然。”
一語甫出,群臣驚駭,唐政遠較隋為寬,大臣與皇帝當廷折辯亦是經常事,但君君臣臣,臣子即使諫言,總也還要顧及皇帝的顏面,用詞遣句多費躊躇。如魏徵這般直通通指斥皇帝說錯了,卻實是立國以來頭一遭新鮮事。便是一向以敢逆龍麟著稱的相國蕭瑀,也不禁為魏徵暗自裡捏了一把汗。
李世民卻不以為忤,微微笑笑道:“哦,你既然說朕錯了,倒是說說看,朕錯在哪裡了?”
魏徵坦然道:“久安之民居於盛世,衣食無缺生計有著,其心必高,心高則驕佚,驕佚則難教化,蓋因其所求不止田土糧棉爾;而今大亂之後,經亂之民久苦戰亂,盼大治之心如枯苗之盼甘霖,其教化之易,當不下於三代。就好比餓極了的人給一碗粟米便如食山珍,渴極了的人給一碗井水便如飲甘醇。此時教化萬民,但以‘衣食’二字可也,何言不易?”
話音甫落,尚書右僕射封倫出班奏道:“陛下,臣以為此論不妥!”
貞觀皇帝擺了擺手:“今日議疏,有什麼見識但講無妨。”
封德彝沉聲道:“崔善和魏徵言必稱三代,卻不知三代以來,人漸澆訛,風氣日下,是故秦重刑罰,漢雜霸道,非不欲教化,蓋欲教化而不能也!古來為君者,豈有不欲以仁義治天下者?然則天下皆順民,則仁義行焉,天下多刁民,則必先以律正之,則仁義方收教化之效!魏徵書生論政,未識時務,若信其虛論,必敗國家!”
李世民笑了笑:“玄成,封相指你亂言誤國,你有何辯?”
魏徵不慌不忙地道:“封相所謂時務,無非治庶罷了。或言亂世而生刁民,或言治亂世應用重典,法家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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