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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沅輕咬著下唇,跪在那裡沒有說話。
她不曉得她此刻心中對沈承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情。
她是沈承璋的女兒,無疑父親心中也是有她的,但說到底自己始終還是及不上沈瀾在他心中的位置。
她還記得上輩子,父親每次見到她的時候總是會嫌棄她這不好,那不好,會很嚴厲的說她。母親給了她一支金累絲鑲紅寶石的蝶戀花簪子,她簪在頭上,被父親看到了,他會說她奢侈太過。但是過後幾日她看到沈瀾的頭上簪了一支雕刻著靈芝雲紋的白玉簪子,問起來,卻是父親送的。
她也哭鬧過,覺得父親偏心。母親就勸慰她,愛之深,責之切,你是嫡長女,你父親對你自然要較其他人嚴厲些的。而那個時候她竟然也信了,心中反倒覺得喜滋滋的。
但嫁到李家被冷落的那幾年中,她無事的時候就會將以往的那些事一件件的都翻出來,掰開了,揉碎了的細細的想,然後她就察覺到,仿似父親對薛姨娘,沈溶和沈瀾他們母子女三人都是懷有一種愧疚的心理一般。
就好像他欠著他們什麼一樣,總想要補償,所以對著他們的時候他永遠都是溫和的,對著薛姨娘的時候更是柔和。
但父親對母親也就只有敬重罷了,舉案齊眉的那種敬重。母親心中想必也是很清楚的知道這一點的,因為上輩子沈沅曾無數次看到母親一個人坐在炕上,眼望著窗外發呆,面上滿是寥落的神色。
一個男人到底愛不愛一個女人,還有誰能比那個女人自己更清楚的呢?
就算過去了這麼多年,可沈沅現在想起來,腦中依然能清晰的浮現出母親面上那種寥落的神色。
她更緊的咬住了下唇。
又聽得沈承璋在冷聲的說著:“你跪在這裡做什麼?仔細跪髒了我這書房的地。快出去。”
但沈沅還是跪伏在那裡,而且還低聲的說著:“父親,當年的事,女兒知道錯了。求您能原諒女兒一次,女兒保證往後再不會犯那樣的錯。”
她始終是沈家的女兒,總是要回來的,這一點是逃不脫的。而且她還有一母同胞的弟弟妹妹在這裡,她必須要留下來,而且她也必須要求得父親的原諒。
父親雖然不管內宅裡的事,但說到底他都是這沈府的一家之主。她往後在這沈府中過的如何,都要看父親對她到底是個什麼態度。
只是她雖然這樣誠心的認錯,但去年的那件事到底還是讓沈承璋心中極其的氣憤。而且去年那件事後,沈沅被送去了外祖父家不久,薛姨娘就拿了一封沈沅寫給母親的信來給沈承璋看。
信上滿滿的都是抱怨,又哭鬧著要回京城。還要母親一定要促成她和李修源的親事。
她竟然是這樣的不知悔改!沈承璋當時只氣的一雙手都在抖,恨不能壓根就沒有生過沈沅這個女兒才好。又衝到了沈沅的母親那裡,質問她到底是如何做母親的,竟然教匯出了一個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出來。
想著那些事,沈承璋心中的火氣就越發的大了起來。
小丫鬟奉了茶過來,也被他一手給掃到了地上去。
譁啷啷一片瓷器被砸碎在地上的清脆聲音,中間還夾雜著他帶著怒氣的聲音:“我說的話你沒有聽到?出去。”
沈沅死命的咬著唇。片刻之後她終於默默的起身站了起來,又默默的轉身走了出去。
薛姨娘見了,心中暗暗的鬆了一口氣。
最好沈承璋心中一直這樣的氣惱著沈沅,那往後她才不用顧忌太多。而且夫人的事……
沈承璋現在對沈沅的這個態度,想必但凡沈沅提起夫人的事他都是會發脾氣責罵她的。畢竟當年自己可是同沈承璋說,夫人也是被大小姐給氣狠了,所以才鬱結在心,生了那樣的一場大病。後來剛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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