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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蔻縱然不懂什麼宣窯不宣窯的,但聽青荷這樣說,心中也知道這蓋碗極貴重的。當下她就雙膝一軟,跪了下去,哭道:“姑娘,奴婢,奴婢……”
沈沅這時正在說青荷:“便是再怎麼好的瓷器,總歸難免會有失手砸碎的時候。不然若都能好好兒的,前朝那些傳下來的瓷器該有多少?總是傳下來的東西少,才稱得上是名貴。但再名貴的東西,說到底也只不過是東西罷了,能有人名貴?”
說著,就讓采薇過來扶豆蔻起來,又讓青荷去拿了笤帚過來將地上的碎瓷片掃一掃。
青荷答應著出去拿笤帚了,采薇則走過來,彎腰去扶豆蔻起來。
豆蔻被扶起來的時候還在哭著。又說道:“姑娘,奴婢實在是粗心大意。您,您發奴婢吧。”
“罰你做什麼?”沈沅輕描淡寫的,“不過是一隻蓋碗罷了。大不了再換其他的蓋碗也就是了。難不成用這蓋碗喝茶,就能喝出人參湯的味道來不成?”
豆蔻萬沒想到沈沅不僅沒有責罰自己,反倒還這樣的說。當下她掌不住的就輕嗤一聲的笑出了聲來。
但沈沅雖然面上如此說,心中依然還是覺得惋惜的。
這一對蓋碗原還是母親給她的。細膩通透的白瓷,上面只簡簡單單的繪了一叢墨竹。看著再素淨,也再大方不過。在常州的時候被表兄的長子不小心砸碎了一隻,剩下的這一隻她看的甚寶貴,但沒想到今兒還是被砸碎了。
不過她雖然如此說,豆蔻依然還是覺得心中極愧疚的,當下就低低的說著:“姑娘。奴婢手腳笨,您……”
一語未了,忽然就覺額頭上一陣涼意。原來是沈沅伸手過來探她的額頭。
她嚇了一跳,忙抬頭看沈沅,目光中有不安。
就見沈沅正微蹙了眉頭在看她:“你額頭有些燙,怎麼了,不舒服?”
她確實是有些不舒服的。昨兒晚上就開始覺得喉嚨又幹又痛,渾身也都痠軟的很。今兒早起就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的,摸摸身上,還有些發熱。
這會見沈沅問起,她慌忙回道:“回姑娘,奴婢身上是有些發熱。不過想來應該是不礙事的,姑娘您不要攆奴婢走。”
大戶人家的規矩,若下人生病了,為免過了病氣給主子,一等發現生病了就要立時送到外院去的,等病完全好了才會再回來。但外院哪裡有內院舒服呢?若有人趁這個時候在主子面前進了讒言,只怕再也回不來內院了。所以豆蔻即便明知道自己有病,可依然還忍著沒有說。
沈沅知道她心中的顧慮,就笑道:“既是你覺得身子不舒服,就該早早兒的同我說一聲才是,我好讓人請了大夫過來給你看病,何必要一直忍著不說,還強撐著在這裡做事?”
又安撫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去外院養病的。就在你自己的房中養病,等病好了,再出來做事不遲。”
一面說,一面就叫青荷扶豆蔻回房去歇息著。又叫了青竹過來,讓她立時去二門上叫個小廝去請劉大夫過來給豆蔻看病。
豆蔻聽著她說的這些話,只覺心中極感動。
沈沅對她這樣的關心,但自己卻一直將那件事瞞著她,實在不是人。
想到這裡,豆蔻就掙脫開青荷扶著她胳膊的手,轉而又雙膝一軟,在沈沅的面前跪了下去。
“姑娘,”她哭著說道,“奴婢,奴婢有話要對您說。便是您知道之後心中惱了奴婢,奴婢也是無怨的。”
沈沅心中一震,目光望著豆蔻。
她承認這時候她對豆蔻的種種好都是存了心的。因為她知道豆蔻心中一定知道某些事,而現在,她終於肯說出來了麼?
沈沅不由的就在炕沿上坐直了身子,慢慢的問著:“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
就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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