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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臟彷彿被攥住了，他不像張華和趙照兩個不知者無畏的草包，他清晰地感知到了那火焰上沸騰著的、欲擇人而噬的劍意。

但那又如何呢——？

他逃不掉了。

雖然少女修為遠低於他，而那劍意卻強得驚人。

更為讓他膽寒的是，她的劍意清正純粹，一看就是正道名門出身。

而錢謙雖然也是個劍修，但見不得光的勾當幹久了，劍意也就沾染了汙穢。

一柄鋒銳無匹又中正無邪的劍，對他天然就具有壓制。

可是，為什麼？

冷汗浸透了他的鬢角，錢謙的大腦瘋狂轉動。

可是，為什麼她身上會有這麼濃厚的、毫不遮掩的殺意？

「看夠了？」少女似乎不耐煩了，抬劍指著他。

被劍意鎖定的一剎那，錢謙冷汗涔涔，後襟緊緊貼著他的背，潮濕發黏。

「我——」他張了張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這位仙子，我們有話好說。」

錢謙努力擺出一個路過無辜修士的姿態，「無意打擾仙子休息，在下就是路過罷了。」

「祝祝仙子中秋快樂。」

他拱拱手，深深把頭埋下去，企圖遮住臉上的懼怕。

「撲哧。」

忍俊不禁的笑聲傳來，然後少女溫和開口，「好好好，你也快樂。」

錢謙肩膀一鬆，看上去小命算是保住了。

他抬起臉，正想笑著說幾句場面話再跑路，卻再次怔住。

恐懼將他的腳死死釘在地上，硬生生無法挪動分毫。

——不知何時，少女褪去了清麗無辜的柔和偽裝。

明明還是這張臉，氣質卻完全不同。

原先是一副水墨畫上的美人，可以握在手上把玩品鑑。

而如今就是一朵灼灼燃燒的帶刺的赤薔薇，鮮活而明艷，讓人不敢侵犯。

「走啊，怎麼不走了？」少女微微歪頭，緩步上前。

「路過的話」她打了個響指，火焰如流螢輕盈在他身後一轉，捆仙鎖掉落下來。「遛彎還帶著這個啊，長見識了。」

錢謙都能聽見自己大腦呼呼轉動的聲音，瘋狂嘗試編織出一個看上去不這麼離譜的理由。

然而不經意間，他瞥見被綁成一團的張華，血壓猛然上升。

蠢貨！她已經知道了！

他咬咬牙，掏出了一個靈光流轉的法器，往地上一砸，「速來！」

這個法器能夠將持有法器的另一群人瞬移過來，是不可多得的瞬時轉移法器。

也因此有價無市。

這個是宗門給他的保命手段，他一直不捨得用，如今，他無比慶幸自己還留著它。

法器在地上炸開，白色煙霧蔓延開來。

「錢謙，怎麼用了這個？」他師兄張璋的聲音響起，「我們本來馬上就到了啊。」

「浪費！」「算了，本來就是給他的，他想用就用吧。」其餘人影也從煙霧裡顯現，「起碼我們少趕路了。」

就現在，這是逃離的機會！

錢謙眼前一亮，轉身朝人群逃去。

然後下一秒，他身形驟停。

他僵硬低下頭，只見一小截焰光從他前胸穿出，看上去像是一隻金紅色的蝴蝶停在他的心口。

「讓你跑了嗎？」少女的輕笑聲依舊悅耳，落在他耳朵裡就如閻羅的宣告。

纖細小手在他身後輕輕一推，他失了力朝前倒下，長劍抽離他的身體，帶出一串血花，又被焰光吞噬。

原本正悠閒處在煙霧裡的人群靜默了，一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直到和錢謙關係最好的師兄張璋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