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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壓壓的。

除了角落裡的一點光線。

四阿哥走了進去，將屋角一盞幽暗的小燈拿過來，伸手掀起了帳子，就看顧麼麼睡在床上，呼吸均勻綿長，顯然是睡得正香，柔順的長髮散亂在枕頭上，瞧著十分放鬆愜意的模樣。

四阿哥也就是進來瞧瞧，順便想讓奴才們將晚膳送進來，讓她多少吃一些，但是看著顧麼麼睡得這麼香，反而有些不忍心將她給喊醒了。

想到剛才貼身伺候她的婢女的話——說是側福晉今天一直犯困，胤禛心裡微微掠過一個念頭：可別是生病了吧？

他這麼想著，忍不住輕輕在床沿邊上坐了下來, 伸手剛要去摸她的額頭，又停住了。

他一路從圓明園裡走來，外面湖面上都凍上了，風也冷颼颼的——雖說穿著大氅，手上到底帶著涼氣。

四阿哥將手放在自己懷裡暖了暖，剛要伸出去，就看顧麼麼在床上翻了一下，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有了些知覺。

她一伸手，就把四阿哥的胳膊給抱住了，在他胳膊上蹭了蹭：「……爺……」

四阿哥低頭看她可愛的樣子，唇角就勾起來了。

小機靈鬼——眼睛都沒睜，都知道是誰來了？

不過也是，能夠不被人攔著，直接長驅直入，還坐在這床沿邊上的，除了她的三個孩子們，也就只有他了。

四阿哥低頭去親了親她柔嫩的臉頰，顧麼麼順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跟抱著抱枕似的，往旁邊微微一歪身子，調整了一個角度重新睡。

她是舒坦了，四阿哥卻被她勾著脖子，直不起腰來，聲音略啞道：「麼麼。」

一陣陣的幽香傳來——也不知道是顧氏最近新研究的香，還是室內本來就燃著的薰香。

他索性和衣躺下，直接就和顧麼麼躺在了一起，伸手將她摟在了懷裡，看她困得頭都抬不起來，心裡隱隱擔憂，於是低聲問她「有沒有不舒服？」

顧麼麼趴在他的懷裡，伸了一根手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睜開眼無聲地看了他一眼。

她伸手將他給抱的更緊了——四阿哥身上暖融融的體溫，可比湯婆子舒服多了。

四阿哥被她八爪魚一樣的纏住，哭笑不得，只好親了親她的額頭，然後將人這麼摟著。

他用大拇指輕輕摩挲著顧麼麼的唇角，低頭又道了一聲：「麼麼。」

屋子裡暗香浮動，安靜無聲。

過了半天，四阿哥動了動被顧麼麼壓的有些發麻的手臂，兩個人挨在一起，顧麼麼呼吸之間，微微的熱氣拂在他的面頰。

似有若無，像是煽風點火，吹皺了一池春水。

四阿哥收緊手臂，心猿意馬起來。

……

外面的奴才看見主子爺進了側福晉的裡屋，也不好貿然進來打擾，雖然洗臉的熱水早就備好了，但也只能放在堂屋裡等著。

銅盆裡的熱水變涼了，只好捧去倒掉，又重新換上。

重複了好幾次。

黛蘭過了一會兒，聽見裡面的動靜，和爾曼對視了一眼，兩個人都抿嘴笑著轉開了視線。

好了，這下也不用管水是熱的還是涼的了。

反正一會兒都得送大桶水進去。

爾曼直接就走開了，匆匆地還回頭對黛蘭道：「我先去讓他們準備。」

……

屋子裡，結束之後，四阿哥心裡倒很是愉悅痛快。

他這段時間是真的疲憊。

人累，心也累。

本來這一段時間就是過年，各級機構都開始封印了，官員們倒是放假了，可是宗室裡比之前的應酬交際更多了起來。

尤其是今年，這算是廢太子之後過的第一個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