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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格格從來都是個倔強性子，這時候在奴才面前反而捱了額孃的訓，自然就更不肯下臺了：「額娘，我……」

顧麼麼走過去，劈手從她手中奪過了瓷片，黛蘭和二格格都在邊上低呼了一聲：「當心！」

瓷片鋒利，可不是鬧著玩的。

顧麼麼盯著三格格，將瓷片遞給旁邊的黛蘭，讓她給收了，隨後雙手抱在胸前，對著三格格道：「你這是要做什麼？要她的命麼？為了這麼一隻香粉盒子，你就要一條人命？」

三格格恨恨地在原地盯著那小婢女，又看了看額娘，最後只能一跺腳：「算了！」

二格格伸手壓著她的肩膀就道：「快跪下！」

三格格扭了扭肩頭，一臉不服氣地跪下了。

二格格也跟著在三格格身邊跪下了：「額娘切勿動怒，您如今懷著身子，三妹妹年紀還小,女兒再對她好好說說道理……」

她摁著三格格的腦袋，好不容易讓三格格給低頭了。

顧麼麼說了幾句話就有點氣喘，伸手撐著腰。

黛蘭趕緊過來扶著她在桌旁坐下,就看側王妃盯著三格格：「底下人有功則賞，有錯當罰，凡事總有個度，更何況這還是你身邊貼身伺候的人！若是用得不趁手，趕出府也是可以的。額娘這裡容不得這樣的暴虐之行！」

三格格跪在底下半天，終於悶聲低著頭道：「女兒知錯。」

顧麼麼還想說什麼，二格格趕緊搶過來擋在三格格面前，先給顧麼麼磕頭，然後就說她是做姐姐的，願意替妹妹承擔一半的懲罰。

三格格本來還犟著，結果看二格格一直擋在自己身前，護著自己，心裡熱了熱，一滴大大的眼淚珠子就從眼眶裡掉了下來。

……

晚上四阿哥回來的時候，瞧著顧麼麼有點神情不大對，於是問了幾句。

顧麼麼給他把話題給岔開過去了。

雖然沒有將三格格的問題暴露在她父親面前，但是顧麼麼已經心裡徹底清楚明白了一件事：三格格就是這樣的性格，讓她改變簡直比登天還難。

之前禮儀嬤嬤的教誨，或許可以讓她懂得掩飾或者忍耐。

但是一個人可以忍一次、可以忍兩次，卻沒辦法忍次甚至十次。

總是會爆發出來的。

甚至會因為之前的忍耐，而讓最後一次爆發，變得格外變本加厲，歇斯底里。

三格格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階段。

握著手裡的筷子，看著一桌子的菜，顧麼麼抬頭看著四阿哥，就看他已經用完了膳，說要進去看看女兒們。

他微笑著站起身來，經過顧麼麼身邊的時候，伸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顧麼麼也握了握他的手，目送著他進去了。

……

時間匆匆而過，顧麼麼的肚子很快就像吹氣球一樣的膨脹了起來。

到了孕後期，她就不不怎麼吐了，胃口也比之前好了許多，尤其喜歡吃酸的——膳房於是也按照王爺的吩咐，變換了各種口味給側王妃做著。

康熙五十四年的五月裡，顧麼麼發動了。

發動的時候是夜裡，因為肚子大了，她如今都是獨自一人睡著的，四阿哥雖然過來看她，夜裡卻也不敢與她共眠——生怕一個翻身不小心撞著了她的肚子。

黛蘭睡在床前，聽見主子呻吟了一聲。

她睡得都有些迷迷糊糊的，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結果隔了兩秒鐘就猛地清醒過：「側王妃！側王妃！」

她跪在地上握著顧麼麼的手。

顧麼麼倒是很冷靜，一邊吸著冷氣忍住疼痛，一邊乾脆利落地吐了兩個字：「喊人」

她已經生了三個孩子，有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