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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希覺習慣他不合時宜的戲謔，&ldo;什麼時候?不會是遊戲裡?&rdo;

顧漸抬起手把恤衫的拉鏈一直拽到頂，半張臉冷白的臉掩進衣領，眼睛彎著顯而易見的笑意，&ldo;程總開始瞭解我了。&rdo;

程希覺心底鬆一口氣，&ldo;以後別開這種玩笑。&rdo;

&ldo;好的。&rdo;顧漸很乖巧的答應。

程希覺突然有種難以捉摸的感覺，他蹙眉目光審視，顧漸打個哈欠，垂下烏絨的睫毛，後腦勺枕靠著手臂，非常安逸地小憩。

說起來顧漸從未露出絕望、灰敗的神色，他更多時候是置身事外的冷淡疏離，玩世不恭的鬆散，所以程希覺從未覺察過他的喪氣，剛剛那麼一瞬間，他才發覺，對這位新婚伴侶的瞭解很少。

&ldo;別盯著我的臉走神了，我的薪水還靠程總賺呢。&rdo;

顧漸沒睜眼，懶洋洋地吐字。

自戀得沒邊了。

程希覺抽回目光，低低嗤笑一聲，方才對顧漸過去經歷產生的好奇煙消雲散。

升職加薪之後，引力公司的顧總監擁有一間面朝東江的超大辦公室，a≈r部是公司的臉面，總監的辦公室常常與歌手會談，玻璃窗一塵不染，倒映珠光寶氣的陳設。

辦公室的真皮椅，不能放平睡覺，窗戶太大，陽光刺眼，睡覺不安生，房間正中奶白皮沙發寬敞柔軟，睡上去有種舒適的包裹感，唯一讓顧漸滿意的物件。

唐歌很迷信，從超市買了個爬樓梯的玩具送給顧漸當擺件，寓意步步高昇。

錄音棚裡只有她和顧漸兩個員工，來公司報到那天，她感覺這輩子完了，費盡功夫擠破頭才進入引力公司，卻因為沒背景，被踢到這種窮鄉僻壤的部門，相當於古代發配邊疆了。

沮喪一直維持到見到顧漸那一瞬間，唐歌突然覺得錄音棚非常好。

小鎮青年能在餘寧這座光怪陸離的大城市裡扎穩腳跟，唐歌識人無數，很是聰明機靈，看得清顧漸和引力公司其他人不太一樣。

顧漸遲到早退，從不給上司好臉色，連錄音棚的音樂編輯軟體都沒有開啟過，每天早上進門先喝杯咖啡，不是睡覺就是在玩遊戲，正經的工作一件都不幹。

堪稱摸魚界的王者。

沒有上進心的男人是非常招人討厭的，但顧漸不一樣，有次唐歌掛著耳機給歌手調音，原唱如同車禍現場般慘烈，怎麼調都調不回正調上。

鄭總發火指著鼻子罵她，顧漸恰好路過，聽也沒聽耳機裡的歌聲，盯著螢幕上的音波看幾秒，隨手推上去幾個鍵，如同妙手生花，破鑼嗓子一秒清耳悅心，那位歌手自個兒都沉醉自己美妙的歌聲裡。

那時唐歌就察覺到，共事的是一位不顯山不露水的大佬，可太崇拜顧漸了，摸魚那只是大佬的興趣愛好。

&ldo;老大，狗富貴，互相旺啊!&rdo;

顧漸敞開腿倚坐在皮椅上，有一搭沒一搭撥鄭總留在辦公室的牛頓碰碰球，&ldo;怎麼旺，要我給你寫推薦信?&rdo;

唐歌勉強笑起來，&ldo;不了，你的推薦信我老家用不了。&rdo;

顧漸全神貫注的盯著彈動的鐵球，平淡地問：&ldo;捨得?&rdo;

&ldo;捨不得。&rdo;唐歌抹抹臉頰，重重嘆口氣：&ldo;我向公司複製了一份蔣冽新專輯的音樂，試了幾次編輯修改，但壓根達不到蔣冽想要的效果，盡力努力過了，挺唏噓的……&rdo;

顧漸手指壓在光亮的金屬球上，停頓了幾秒，突然說：&ldo;既然修改過了，你可以拿給蔣冽試聽，或許結果不一樣。&rdo